80回 科場有弊柏相遭刑 劫數難違園神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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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策,定能手到敵除。

    暫時按下。

    卻說文宗帝為東南俶擾,寇氛日惡,命将遣師,屢勝屢敗,聖心已甚焦灼。

    漏屋偏逢連夜雨,破船頻遇打頭風。

    偏生的外患憑陵,洋人滋擾,慨左右無人,闌蒼生之颠沛。

    住在圓明園裡,對着那離宮别館,月榭風亭,想到此園修建之日,正值乾隆極盛之年,海宇殷阒,八方無事。

    純宗大駕南巡,湖山勝景,無不圖畫以歸,饬匠仿建。

    吳縣獅子林、錢塘小有天、海甯安灌園、江甯瞻園,殚一精一仿構,畢肖畢真。

    現在花鳥依然,亭台無恙。

    天下同此天下,園林同此園林。

    祖宗何其盛,子孫何其衰!晶今懷昔,能不黯然? 這日,軍報傳來,定遠、天長、眙盱,被太平軍陳玉成攻破,衡州、寶慶被圍,慶遠府失守。

    文宗歎道:“東南軍事,勝保、曾國藩、袁甲三,總算出點子力,然而賊勢飄忽,勝負不常,天下事正不知何時才定!”這夜,獨居寝殿,轉輾反側,直至更殘漏水,才得朦胧睡去。

    不意才合上眼,就見一個白髯老者,扶杖而來。

    文宗叱問:“何來野老,擅入宮禁!”老者從容跪下,不慌不忙的奏道:“皇上别驚,老臣非他,乃是本園園神,護守此已過百年。

    今當離阙,特來陛辭。

    ”文宗恍惚問道:“你到哪裡去呢?”老者道:“老臣年邁多病,懇請天恩,乞歸骸殼。

    ”文宗道:“别去了,朕加你個二品銜。

    ”老者道:“大數已定,臣不敢違天。

    ”說罷,起身自去。

    文宗親自追趕,拌了門閥,一覺醒來,卻是南柯一夢。

    回思夢境,曆曆如昨,心中很是不适。

     這日,大考翰、詹,就以宣室前席命題,殷憂之意,溢于言表。

    這年冬季,舉行郊天大典,夜宿齋宮,念及國家多故,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侍臣凄側,盡都隕涕。

    凡此種種,識者早知其不祥。

    一到次年,東南官軍,果然連遭敗仗,撚一黨一張洛行、龔瞎子等,竄擾清淮,攻陷清江浦,太平軍攻泾縣、廣德州、安吉、武康。

    杭州巡撫羅遵殿,城亡殉難。

    江南大營,又被太平軍打掉,骁将張國梁,血戰陣亡,統帥和一春一、湖北提督王浚、壽一春一鎮總兵熊天喜,也都力竭捐軀。

    常州、蘇州、松江,相繼淪陷。

    蘇撫徐有壬殉了難,江督何桂清逃了上海去,種種失意事,都到眼前來。

    文宗至此,亦惟有咨嗟歎息而已。

    不意厄運未終,警報又到,英法兩國,忽又連兵入寇。

    原來英人自上年覆敗之後,回到廣東,招潮勇數千,糾合法國連兵北上。

    一到天津,就派漢一奸一入内偵探,知道北塘埋有地雷,遂用小火輪、舢闆等船,探水而行。

    六月二十日,舟經大沽口外,卻被沙洪膠住了,不能動撣。

    洋人也真壞不過,深恐華軍乘危攻擊,張起白旗假稱請款。

    這裡僧親王也傳下軍令,水陸将弁,不準挑戰,但等洋船駛近,開炮轟擊。

    這時光,副都統德興阿,駐守北塘裡面的新河。

    直隸提督樂善,駐守大沽北炮台;大沽南炮台,由僧王自己駐守,防守得異常嚴密。

    不意洋人詭計多端,膠住的船,一得着水,就改扯紅旗,直闖入大沽口,分兵從北塘後路,進襲新河。

    德興阿督兵拒戰,連遭敗仗,營帳器械,糧饷馬匹,盡都掉。

    英人得着了新河,乘勝進兵,得機得勢,隻一鼓便占據了唐兒沽。

     警報到京,文宗聚集衆大臣,商議剿撫大計。

    廷臣大半主張痛剿,隻顧親王端華、宗室尚書肅順,奏請罷兵議撫。

    文宗難違衆意,随命大學士瑞麟,調帶京兵一萬,馳赴通州,相為犄角。

    瑞麟遵旨,點兵整隊,即日離京而去。

    不意瑞相才抵通州,大沽已經失事。

    原來洋兵從後路襲擊北岸炮台,樂提台奮勇迎敵,炮彈飛來,身一子上打成個大窟一穴一,忠魂渺渺,列魄悠悠,成仁去了。

    兵弁喪掉主将,頓時大亂。

    倏忽之間,北岸炮台,竟為洋兵得去。

    僧親王守在南岸炮台,嚴裝列陣,宛如萬裡長城,兀然不動。

    洋人用千裡鏡登高瞭望,見炮台左右,密密層層,盡是帆布營帳,旌旗招展,戈戟森然。

    關東鐵騎,在營盤四周,往來馳逐,行走如風。

    洋人雖然厲害,瞧見這個樣子,未免也有一二分害怕,各守疆界,不相侵害。

    不意鄭親王端華、宗室尚書肅順,都是唬不起的,一聞北炮台失守,樂提台殉難,唬得屁滾尿流,慫恿文宗,罷兵議撫,并請召回僧邸。

    危辭巧語,說得文宗心動,下旨饬令僧王退守通州。

    一日之間,诏書數至。

    姜伯三奉禦敕,嶽武穆十二金牌。

    臣心如水,君命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