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卷二十六 列傳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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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儉,河南洛一陽一人也。

    本名慶明。

    其先,魏之枝族,姓托拔氏。

    孝文遷洛,改為長孫。

    五世祖嵩,魏太尉、北平王。

    儉少方正,有一操一行,狀貌魁梧,神彩嚴肅,雖在私室,終日俨然。

    一性一不妄交,非其同志,雖貴遊造門,亦不與相見。

    孝昌中,起家員外散騎侍郎,從爾朱天光破隴右。

    太祖臨夏州,以儉為錄事,深器敬之。

    賀拔嶽被害,太祖赴平涼,凡有經綸謀策,儉皆參預。

    從平侯莫陳悅,留儉為秦州長史。

    時西夏州仍未内屬,而東魏遣許和為刺史,儉以信義招之,和乃舉州歸附。

    即以儉為西夏州刺史,總統三夏州。

     時荊襄初附,太祖表儉功績尤美,宜委東南之任,授荊州刺史、東南道行台仆射。

    所部鄭縣令泉璨為民所訟,推治獲實。

    儉即大集僚屬而謂之曰:“此由刺史教誨不明,信不被物,是我之愆,非泉璨之罪。

    ”遂于廳事前,肉袒自罰,舍璨不問。

    于是屬城肅勵,莫敢犯法。

    魏文帝玺書勞之。

    太祖又與儉書曰:“近行路傳公以部内縣令有罪,遂自杖三十,用肅群下。

    吾昔聞“王臣謇謇,匪躬之故”,蓋謂憂公忘私,知無不為而已。

    未有如公刻身罰己以訓群僚者也。

    聞之嘉歎。

    ”荊蠻舊俗,少不敬長。

    儉殷勤勸導,風俗大革。

    務廣耕桑,兼習武事,故得邊境無虞,民安其業。

    吏民表請為儉構清德樓,樹碑刻頌,朝議許焉。

    在州遂曆(二)載。

     征授大行台尚書,兼相府司馬。

    嘗與群公侍坐于太祖,及退,太祖謂左右曰:“此公閑雅,孤每與語,嘗肅然畏敬,恐有所失。

    ”他日,太祖謂儉曰:“名實理須相稱,尚書既志安貧素,可改名儉,以彰雅一操一。

    ” 又除行台仆射、荊州刺史。

    時梁嶽一陽一王蕭詧内附,初遣使入朝,至荊州。

    儉于廳事列軍儀,具戎服,與使人以賓主禮相見。

    儉容貌魁偉,音聲如鐘,大為鮮卑語,遣人傳譯以問客。

    客惶恐不敢仰視。

    日晚,儉乃着裙襦紗帽,引客宴于别齋。

    因序梁國喪亂,朝廷招攜之意,發言可觀。

    使人一大悅。

    出曰:“吾所不能測也。

    ” 及梁元帝嗣位于江陵,外敦鄰睦,内懷異計。

    儉密啟太祖,陳攻取之謀。

    于是征儉入朝,問其經略。

    儉對曰:“今江陵既在江北,去我不遠。

    湘東即位,已涉三年。

    觀其形勢,不欲東下。

    骨肉相殘,民厭其毒。

    荊州軍資器械,儲積已久,若大軍西讨,必無匮乏之慮。

    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

    國家既有蜀土,若更平江漢,撫而安之,收其貢賦,以供軍國,天下不足定也。

    ”太祖深然之,乃謂儉曰:“如公之言,吾取之晚矣。

    ”令儉還州,密為之備。

    尋令柱國、燕公于謹總戎衆伐江陵。

    平,以儉元謀,賞奴婢三百口。

    太祖與儉書曰:“本圖江陵,由公畫計,今果如所言。

    智者見未萌,何其妙也。

    但吳民離散,事藉招懷,南服重鎮,非公莫可。

    ”遂令儉鎮江陵。

    進爵昌甯公,遷大将軍,移鎮荊州,總管五十二州。

     儉舊嘗詣阙奏事,時值大雪,遂立于雪中待報,自旦達暮,竟無惰容。

    其奉公勤至,皆此類也。

    三年,以疾還京。

    為夏州總管,薨,遺啟世宗,請葬于太祖陵側,并以官所賜之宅還官。

    诏皆從之。

    追封郐公。

    荊民儀同趙超等七百人,感儉遺一愛一,詣阙請為儉立廟樹碑,诏許之。

    诏曰:“昔叔敖辭沃壤之地,蕭何就窮僻之鄉,以古方今,無慚曩哲。

    言尋嘉尚,弗忘于懷。

    而有司未達大體,遽以其第即便給外。

    今還其妻子。

    ”子攏長孫紹遠字師,河南洛一陽一人。

    少名仁。

    父稚,魏太師、錄尚書、上一黨一王。

     紹遠一性一寬容,有大度,望之俨然,朋侪莫敢亵狎。

    雅好墳籍,聰慧過人。

    時稚作牧壽春,紹遠幼,年甫十三。

    稚管記王碩聞紹遠強記,心以為不然。

    遂白稚曰:“伏承世子聰慧之姿,發于天一性一,目所一見,誦之于口。

    此既曆世罕有,竊願驗之。

    ”于是命紹遠試焉。

    讀月令數紙,纔一遍,誦之若流。

    自是碩乃歎服。

    魏孝武初,累遷司徒右長史。

    及齊神武稱兵而帝西遷,紹遠随稚奔赴。

    又累遷殿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