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殺甯喜子鱄出奔戮崔杼慶封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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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受命于惠王矣。

    所以交見者,謂楚、晉匹敵也。

    晉主盟已久,此番合當讓楚。

    若仍先晉,便是楚弱于晉了,何雲敵國③?”向戍複至晉營言之。

    趙武猶未肯從,羊舌肹謂趙武曰:“主盟以德不以勢。

    若其有德,歃雖後,諸侯戴之。

    如其無德,歃雖先,諸侯叛之。

    且合諸侯以弭兵為名,夫弭兵天下之利也,争歃則必用兵,用兵則必失信。

    是失所以利天下之意矣。

    子姑讓楚。

    ”趙武乃許楚先歃,定盟而散。

    時衛石惡與盟,聞甯喜被殺,不敢歸衛,遂從趙武留于晉國。

    自是晉、楚無事。

    不在話下。

     再說齊右相崔杼,自弑莊公,立景公,威震齊國。

    左相慶封一性一嗜酒,好田獵,常不在國中。

    崔杼獨秉朝政,專恣益甚,慶封心中陰懷嫉忌。

    崔杼原許棠姜立崔明為嗣,因憐長子崔成損臂,不忍出口。

    崔成窺其意,請讓嗣于明,願得崔邑養老。

    崔杼許之。

    東郭偃與棠無咎不肯,曰:“崔,宗邑也,必以授宗子。

    ”崔杼謂崔成曰:“吾本欲以崔予汝,偃與無咎不聽,奈何?”崔成訴于其弟崔疆。

    崔疆曰:“内子之位,且讓之矣,一邑尚吝不予乎?吾父在,東郭等尚然把持;父死,吾弟兄求為奴仆不能矣。

    ”崔成曰:“姑浼①左相為我請之。

    ”成、疆二人求見慶封,告訴其事。

    慶封曰:“汝父惟偃與無咎之謀是從,我雖進言,必不聽也。

    異日恐為汝父之害,何不除之?”成疆曰:“某等亦有此心,但力薄,恐不能濟事。

    ”慶封曰:“容更商之。

    ”成疆去,慶封召盧蒲嫳述二子之言。

    盧蒲嫳曰:“崔氏之亂,慶氏之利也。

    ”慶封大悟。

    過數日,成疆又至,複言東郭偃、棠無咎之惡。

    慶封曰:“汝若能舉事,吾當以甲助子。

    ”乃贈之一精一甲百具,兵器如數。

    成疆大喜,夜半率家衆披甲執兵,散伏于崔氏之近側。

    東郭偃、棠無咎每日必朝崔氏,候其入門,甲士突起,将東郭偃、棠無咎攢戟刺死。

    崔杼聞變大怒,急呼人使駕車,輿仆逃匿皆盡,惟圉人在廄。

    乃使圉人駕馬,一小豎為禦,往見慶封,哭訴以家難。

    慶封佯為不知,訝曰:“崔、慶雖為二氏,實一體也。

    孺子敢無上至此!子如欲讨,吾當效力。

    ”崔杼信以為誠,乃謝曰:“倘得除此二逆,以安崔宗,我使明也拜子為父。

    ”慶封乃悉起家甲,召盧蒲嫳使率之,吩咐:“如此如此。

    ……”盧蒲嫳受命而往。

     崔成、崔疆見盧蒲嫳兵至,欲閉門自守。

    盧蒲嫳誘之曰:“吾奉左相之命而來,所以利子,非害子也。

    ”成謂疆曰:“得非欲除孽弟明乎?”疆曰:“容有之。

    ”乃啟門納盧蒲嫳。

    嫳入門,甲士俱入。

    成疆阻遏不住,乃問嫳曰:“左相之命何如?”嫳曰:“左相受汝父之訴,吾奉命來取汝頭耳!”喝令甲士:“還不動手!”成疆未及答言,頭已落地。

    盧蒲嫳縱甲士抄擄其家,車馬服器,取之無遺,又毀其門戶。

    棠姜驚駭,自缢于房。

    惟崔明先在外,不及于難。

    盧蒲嫳懸成疆之首于車,回複崔杼。

    杼見二一屍一,且憤且悲,問嫳曰:“得無震驚内室否?”嫳曰:“夫人方高卧未起。

    ”杼有喜色,謂慶封曰:“吾欲歸,奈小豎不善執辔,幸借一禦者。

    ”盧蒲嫳曰:“某請為相國禦。

    ”崔杼向慶封再三稱謝,登車而别。

    行至府第,隻見重門大開,并無一人行動。

    比入中堂,直望内室,窗戶門闼,空空如也。

    棠姜懸梁,尚未解索。

    崔杼驚得魂不附體,欲問盧蒲嫳,已不辭而去矣。

    遍覓崔明不得,放聲大哭曰:“吾今為慶封所賣,吾無家矣,何以生為?”亦自缢而死。

    杼之得禍,不亦慘乎?髯翁有詩曰: 昔日同心起逆戎,今朝相軋便相攻。

     莫言崔杼家門慘,幾個一奸一雄得善終! 崔明半夜潛至府第,盜崔杼與棠姜之一屍一,納于一柩之中,車載以出。

    掘開祖墓之一穴一,下其柩,仍加掩覆。

    惟圉人一同做事,此外無知者。

    事畢,崔明出奔魯國。

    慶封奏景公曰:“崔杼實弑先君,不敢不讨也。

    ”景公唯唯而已。

    慶封遂獨相景公。

    以公命召陳須無複歸齊國。

    須無告老,其子陳無宇代之。

    此周靈王二十六年事也。

     時吳、楚屢次相攻,楚康王治舟師以伐吳。

    吳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