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智武子分軍肆敵逼陽城三将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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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而已。

    嬰齊懼罪,方欲掩敗為功,誰知吳世子諸樊乘勝,反進兵襲楚,嬰齊大敗而回,鸠茲仍複歸吳。

    嬰齊羞憤成疾,未至郢都,遂卒。

    史臣有詩雲: 乘車射禦教吳人,從此東方起戰塵。

     組甲成擒名将死,當年錯著族巫臣。

     共王乃進右尹壬夫為令尹。

    壬夫賦一性一貪鄙,索賂于屬國,陳成公不能堪,乃使轅僑如請服于晉。

    晉悼公大合諸侯于雞澤,再會諸侯于戚。

    吳子壽夢亦來會好,中國①之勢大振。

    楚共王怒失陳國,歸罪于壬夫,殺之。

    用其弟公子貞、字子囊者代為令尹。

    大閱師徒,出車五百乘伐陳。

    時陳成公午已薨,世子弱嗣位,是為哀公。

    懼楚兵威,複歸附于楚。

     晉悼公聞之大怒,欲起兵與楚争陳。

    忽報無終國君嘉父,遣大夫孟樂至晉,獻虎豹之皮百個。

    奏言:“山戎諸國,自齊桓公征服,一向平靖。

    近因燕、秦微弱,山戎窺中國無伯,複肆侵掠。

    寡君聞晉君一精一明,将紹②桓文之業,因此宣晉威德,諸戎情願受盟。

    因此寡君遣微臣奉聞,惟賜定奪。

    ”悼公集諸将商議,皆曰:“戎狄無親,不如伐之。

    昔者,齊桓公之伯,先定山戎,後征荊楚,正以豺狼之一性一,非兵威不能制也。

    ”司馬魏绛獨曰:“不可,今諸侯初合,大業未定,若興兵伐戎,楚兵必乘虛而生事,諸侯必叛晉而朝楚。

    夫夷狄,禽一獸也。

    諸侯,兄弟也。

    今得禽一獸而失兄弟,非策也。

    ”悼公曰:“戎可和乎?”魏绛對曰:“和戎之利有五:戎與晉鄰,其地多曠,賤土貴貨,我以貨易土,可以廣地,其利一也;侵掠既息,邊民得安意耕種,其利二也;以德懷遠,兵車不勞,其利三也;戎狄事晉,四鄰震動,諸侯畏服,其利四也;我無北顧之憂,得以專意于南方,其得五也。

    有此五利,君何不從?”悼公大悅,即命魏绛為和戎之使。

    同孟樂先至無終國,與國王嘉父商議停當。

    嘉父乃号召山戎諸國,并至無終,歃血定盟:“方今晉侯嗣伯,主盟中華,諸戎願奉約束,捍衛北方。

    不侵不叛,各保甯宇。

    如有背盟,天地不佑!”諸戎受盟,各各歡喜,以土宜獻魏绛,绛分毫不受。

    諸戎相顧曰:“上國使臣,廉潔如此!”倍加敬重。

    魏绛以盟約回報悼公,悼公大悅。

     時楚令尹公子貞已得陳國,又移兵伐鄭。

    因虎牢有重兵戍守,不走汜水一路,卻由許國望颍水而來。

    鄭僖公髡頑大懼,集六卿共議。

    那六卿:公子騑字子驷,公子發字子國,公子嘉字子孔,三位俱穆公之子,于僖公為叔祖輩;公孫辄字子耳,乃公子去疾之子,公孫虿字于蟜,乃公子偃之子,公孫舍之字子展,乃公子喜之子,三位俱穆公之孫,襲父爵為卿,于僖公為叔輩。

    這六卿都是尊行,素執鄭政。

    僖公髡頑心高氣傲,不甚加禮,以此君臣積不相能①。

    上卿公子騑尤為鑿一柄一②。

    今日會議之際,僖公主意,欲堅守以待晉救。

    公子騑開言曰:“諺雲‘遠水豈能救近火?’不如從楚。

    ”僖公曰:“從楚則晉師又至,何以當之?”公子騑對曰:“晉與楚誰憐我者?我亦何擇于二國?惟強者則事之。

    今後請以犧牲玉帛待于境外,楚來則盟楚,晉來則盟晉。

    兩雄并争,必有大屈。

    強弱既分,吾因擇強者而庇民焉,不亦可乎?”僖公不從其計,曰:“如驷言,鄭朝夕待盟,無甯歲矣!”欲遣使求援于晉。

    諸大夫懼違公子騑之意,莫肯往者。

    僖公發憤自行,是夜宿于驿舍。

    公子騑使門客伏而刺之,托言暴疾。

    立其弟嘉為君,是為簡公。

    使人報楚曰:“從晉皆髡頑之意,今髡頑已死,願聽盟罷兵!”楚公子貞受盟而退。

     晉悼公聞鄭複從楚,乃問于諸大夫曰:“今陳、鄭俱叛,伐之何先?”荀罂對曰:“陳國小地偏,無益于成敗之數。

    鄭為中國之樞,自來圖伯,必先服鄭。

    甯失十陳,不可失一鄭也。

    ”韓厥曰:“子羽識見明決,能定鄭者必此人,臣力衰智耄,願以中軍斧钺③讓之。

    ”悼公不許,厥堅請不已,乃從之。

    韓厥告老緻政,荀罂遂代為中軍元帥,統大軍伐鄭。

    兵至虎牢,鄭人請盟,荀罂許之。

    比及晉師返旆,楚共王親自伐鄭,複取成而歸。

    悼公大怒,問于諸大夫曰:“鄭人反覆,兵至則從,兵撤複叛,今欲得其堅附,當用何策?”荀罂獻計曰:“晉所以不能收鄭者,以楚人争之甚力也。

    今欲收鄭,必先敝①楚,欲敝楚,必用‘以逸待勞’之策。

    ”悼公曰:“何謂‘以逸待勞’之策?”荀罂對曰:“兵不可以數動,數動則疲,諸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