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妙藥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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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仰着臉望着他,依舊還是搖着尾巴,顯得很有耐心等待的樣子。

     明嵩正哭笑不得、上下不是之時,忽聽街對過十來步遠的一戶人家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就見打門裡走出一位挎着小籃子、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嘴裡叫着"大黃大黃",大黃突然"汪汪汪"地叫了一串,小姑娘見自家的大黃狗大叫,一面朝着樹上的明嵩又是竄又是跳的,擡頭一看,隻見一個人爬在樹半腰,後背的衣服從上到下被撕了個大開叉,急急忙忙跑過來,望着樹上的明嵩驚慌地問:"啊!我們家的狗咬着你了嗎?咬到哪兒了?" 明嵩不好意思,一面趁機出出溜溜地滑下樹來,一面趕忙用手把背後的兩片僧袍按住,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咬着,吓、吓了我一跳。

    " 小姑娘見下來的竟是個慈眉善目卻滿臉漲紅的年輕小和尚時,越發驚駭了:"唉呀天哪!真是罪過!罪過!原來是位出家的小師父!" 一面上前上上下下地仔細查看了,見果然隻是撕了僧袍,并未傷及皮肉時,這才舒了一口氣,一時又轉身去踢狗:"你這壞東西,怎麼咬起出家人來了?" 明嵩漲紅着臉、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我,我捋了你們家的榆錢兒,它,它不高興吧?" 小姑娘見說,見明嵩的衣袋裡鼓鼓的,人雖沒有傷着,臉卻驚得蒼白,又見他一隻手一直緊緊地捂住背後被撕破的僧袍,又覺得好笑,看他臉兒紅紅的一臉窘态,一時,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巴竟嘻嘻格格地笑了起來…… 明嵩越發尴尬了! "秀秀,誰在那裡啊?" "啊!娘!是大黃,咬了人家小師父了。

    "小姑娘說。

     明嵩轉回頭去看,隻見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嬸匆匆奔了過來:"啊?咬着出家的小師父了?咬在哪裡了?阿彌陀佛!快讓我看看。

    " 大嬸神色焦急地來到明嵩身邊,拉着明嵩的衣服左右察看哪裡被咬傷了?嘴裡一面罵着大黃:"這個狗東西,平時從沒亂咬過人?今兒這是咋啦?怎麼咬起出家修行的師父來啦?這樣的狗還養得?" 明嵩捂着衣裳,紅着臉說:"不礙事,不礙事,又沒咬着肉,隻咬了衣裳。

    " 秀秀望着明嵩發窘的模樣,一時又止不住"嘻嘻呵呵"地笑起來。

     大嬸又罵秀秀:"你看看你,那麼大個閨女了,不看好狗,把人家出家師父的衣裳都撕成那樣了,你還在那兒笑?"一面又拉着明嵩手說,"不怕啊孩子,不怕,來,嬸子給你叫叫魂。

    "一面不容分說地就拉着明嵩的手叫起來,"回來了!孩子!回來咧——不怕啊,孩子……" 這聲音,令明嵩突然記起兒時娘給自己叫魂的情景…… 明嵩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地,一時,眼睛也濕潤了…… 大嬸為明嵩叫了一會兒魂,拉着明嵩的手說:"孩子,咱回家,嬸子給你縫縫衣裳。

    " 明嵩忙說:"不了,嬸子,不了。

    沒事兒,我自己也會縫的。

    " 大嬸哪裡肯依?"都撕成這樣兒了,怎麼走路,咋個見人?" 明嵩想想也是,這背後從上到下的被撕成了兩半,自己總不能一路走、一路捂着吧? 看明嵩扭扭捏捏地紅着臉,秀秀禁不住又捂着嘴笑了起來。

     大嬸轉臉吵她:"看看!這閨女,光長個兒不長心,還傻笑!" 一面說着,一面已拉着明嵩進了院門。

     來在堂屋後,大嬸請請明嵩坐,又令秀秀上茶。

     大嬸一面開櫃子尋找什麼,一面問明嵩法号什麼,出家哪裡? 明嵩答說:"小僧名叫明嵩,現在少林寺修行。

    " 大嬸他是少林寺的弟子,又驚又喜地說:"少林寺?啊?你還是俺的東家啊!俺家還租種着少林寺好幾畝地呢!" 明嵩紅着臉說:"俺是普通僧人,哪裡當得上東家。

    " 大嬸笑道:"那還不是一個樣?說來,少林寺這個東家,可不是别的東家。

    果然是佛門慈悲,不僅佃租比别的東家要少兩成,逢遇災荒年景,少林寺不僅派人在屯裡舍粥,還四下貼榜減租免租的,這方圓幾十裡的佃戶百姓,誰不敬重這個東家啊?" 這時,秀秀已經把涼茶端了過來。

    明嵩因早就渴得喉嚨冒煙,此時,兩手捧着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秀秀看着他喝茶的樣子,禁不住又捂着嘴一笑。

    明嵩臉一紅,趕緊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很是斯文地啜着。

     這時,就見大嬸已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孩子,你先換上這套衣服吧。

    這是我給秀秀她爹做的。

    當年,他爹随朝廷去打仗,後來,他爹和俺屯裡一起被征去的二十多個人,除了跟了造反的,别的聽說全死外面了,末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