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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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旦抽離,竟隻剩下空洞。

    她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

    直到這一刻,答案才異常清晰地呈現腦海! 她愛樊君雅。

     他是孩子氣、不夠穩重,以一個女人的擇偶眼光來看,他絕非足以依靠的人選,但是,那又怎麼樣? 他就那樣的性子了,要,就全盤接受。

     「君雅,你那天的話,我還沒回答你。

    」 他仰起濕潤的眼眸,暫時意會不過來。

     「告白。

    」她提醒他。

    「難道你要收回?」 他本能搖頭。

    喜歡她,是再堅定不過的信念,從來沒想過要收回。

     「那,我的回答是!好。

    」 「好?」 「好,我們在一起,你有我,不是一個人。

    」指掌平貼在他臉龐,劃去他眼角殘存的濕意。

    一直沒有認真看過他,他的容貌原來生得如此俊秀,幾時起,他成為會令女孩為之傾心的出衆男子了。

     「我要糾正那天的話。

    君雅,你不必有出息,不必有了不起的成就,任性妄為就任性妄為,隻要做你自己,讓自己開心就可以了,其它的都沒有關系。

    」阿姨交托給她的,她選擇了這種方式的擔待。

     既然選擇留在他身邊,那他做不到的,就不需要再逼他,換她來擔。

     也許日後,她還會有更多被氣到吐血的機會,但是比起死亡與失去,沒有什麼是她承受不了的,最重要的是,他還在她身邊,他們還擁有彼此,在這世上,并不孤單。

     樊君雅沒預料到她會這麼說,以為失去了一切,卻在最彷徨的時候,她走向他,用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與包容拉住他,将他帶離絕望的暗室…… 酸酸熱熱的感覺沖擊眼眶,他不斷地眨眼,想逼回眸眶的熱氣,要像個男子漢一點,不能在她面前很沒用地掉淚。

     掉眼淚真的太娘了!他還在做垂死掙紮,她卻傾向他,輕輕吻上他眼角的濕淚。

    「沒關系的,君雅……」她的聲音太溫柔、舉止太寵溺,他一時迷了心竅,頭一仰,噙住她暖暖的唇瓣,貪渴啜吮。

     她沒抗拒,應承着他的吻,就連他得寸進尺地将舌頭伸進去,她也沒翻臉。

     她太溫馴,于是激發男人本能的征服欲。

    在最絕望的人生谷底,乍然出現一道光,任誰都會牢牢抓住。

    他攀上她,肢體糾纏,向她索讨一絲溫暖,藉由體膚的厮磨來安撫内心的惶然。

     「晏晏、晏晏……」她是他生命中僅剩的希望了,他不想放、也不能放,任由最原始的野性支配行為,不顧一切地擁抱、強索! 「啊!」耳邊短促的痛呼,拉回他一絲絲理智,一瞬間,他有些茫然。

     他——做了什麼? 「晏晏,我!」 她扯扯唇,淺啄他嘴角安撫他,試圖在他身下挪個更舒适的角度。

     他呻吟,年輕的身體敏感而沖動,任何不經意的摩擦都是火熱的誘因,他流失最後一絲理智,放縱地貫穿嬌軀,掠取屬于她的純真與甜美。

    她咬唇輕哼,應承他的入侵與掠奪,用女人最原始的溫柔包容他、撫慰他。

     偏過頭,她目光對上床頭全家福相片裡,樊阿姨的笑容! 沒有什麼,比将兒子交給她更教人放心的了。

     彷佛讀出了那樣的意緒,她閉上眼睛,伸手牢牢擁抱他。

     會的,阿姨,我們會很好的。

     清晨,薛舒晏在渾身酸軟中醒來。

    初經人事的不适,令她輕颦秀眉,甫睜開眼,見到的便是端坐床尾的樊君雅。

    他赤裸上身沐浴在晨光中,低着頭似在凝思什麼,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嚴肅。

     她坐起身,從淩亂的床被間拾起他的上衣,披到他肩上。

     他回過頭,啾視着她不發一語,眼神竟成熟得緊,褪去以往的輕狂率性。

     「怎麼了?」她低問。

     他皺着眉,似乎在思考該由何說起。

     「沒關系,你就說你想說的。

    」她完全是他肚裡的蛔蟲,他一個眼神流轉,她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會這麼懂他?有哪個女人,這麼懂他的幼稚與所有的劣性後,仍然選擇留在他身邊? 放過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薛舒晏了! 就算是自私,他還是要抓牢她。

     「我知道,你是因為同情我……」 她忍不住插嘴。

    「你有什麼好讓我同情的?」 同樣都是父母雙亡,舉目無親,她還比他早了十多年嘗到這樣的痛苦,最多也是打平而已。

     「還有……報答我爸媽的恩情。

    」應該是這個比較正确。

    「因為你答應過我媽,要留在我身邊照顧我。

    」 她挑了挑眉,他又繼續道:「不過那些都沒有關系,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