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南首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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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受傷,急欲過來解救,無奈“三猛”纏身,分身不得,心神一亂,“天衣無縫”林巴冬一塊熟銅盾片迅猛砸來。

    姑娘正在懵怔中,忽聽耳邊響起如蟻細聲:“走六合、轉社門,銀龍出水。

    ”楊姑娘知是高人以“傳聲人密”之絕頂内功指點自己,當下依言而行,“銀龍出水”堪堪從“天衣無縫”的盾牌下邊紮了過去,在林巴冬腿上紮了個三寸血窟窿,林巴冬栽倒在地。

     楊姑娘喘得一口氣,“劃刁怪蟒”蔡炎修的藤棍“玉帶圍腰”便掃了過來。

    “搶直位,入驚門,神龍擺尾。

    ” 姑娘蓮足一頓,搶得先機,反身抟腰,銀槍出手;蔡炎修一條胳膊便已告廢。

    不待“豫甫病蟲”蘇辛木的金鎖砸下,“轉藤蛇,立傷門,舉火燒天”,把個病大蟲的蒜頭鼻子一分為二,從下巴到額頭一道血槽。

     楊老者正自喘息,“穢城太歲”的“潘家拳”便打了過來。

    楊老者猛然覺得身後一隻手貼在“京門”穴上,傷疼立時全無,腹中真氣鼓蕩,挺胸而起,連環三招:“令公捧日”、“六郎摘星”、“宗保射月”,把個潘衙内的前胸後背砍得橫七豎八,刀花錯亂:“穢城太歲”的污血當真污穢了一塊淨土,躺在地上,哼叫不停。

    楊氏父女當胸抱拳,叫道:“哪位高人相救,請恩公來見。

    ” 封龍飙急忙喝道:“楊老者,此時不走,難道等吃官司麼?” 楊老者四下一望,隻見隊隊官兵已經圍攏過來,把腳一頓拽住女兒,喝道:“走!”。

     霎時便竄出園外。

     封龍飙望望燕姑娘、宮公子,三人會心一笑,也自走開。

     官兵過來,虛張聲勢,捉拿了幾個遊園的百姓,便擡着潘衙内、“三猛”回街去了。

     琪樹明霞。

     圓月凝魄。

     風搖着開封鐵塔的角,悠揚悅耳。

    封龍飙、燕飛飛、宮連大公子詩興大發,月夜遊塔,邊走邊吟。

    這座鐵塔高十八支,八角十三層、飛檐挑角,拱門花窗,層層月光灑落非常幽雅。

     沿階梯盤旋而上,一走到第十三層時,聽得“咚咚”兩響,響起人聲:“恩公在上,請受小老兒一拜!”正是白日勇鬥惡奴的楊氏父女。

     封龍飙擰身閃開,道:“楊老者請起。

    不敢動問,老者為何落到這般境地?” 楊老者歎道:“說來辱沒了先人。

    我本是山西火塘寨人氏,祖上乃金刀令公諱上繼下業是也。

    ” 封龍飙三人齊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忠烈後裔,久仰!久仰!” 楊老者道:“小寵兒雖得祖上刀槍相傳,卻恪守五世—祖文!”家訓,世世代代不得為官,非是楊門不忠,乃是朝廷無義,寒了極家忠心。

    小老兒膝下隻有一女,閑來無事,便攜女來這祖宗舊地吊祭,沒想到節外生枝,讓那‘穢城太歲’撞見,硬要搶小女入府,小老兒苦戰得以脫身,無奈銀兩盡在苦戰中失落,這才令小女喬裝,掙幾文路費也好轉回山西。

    這‘穢城太歲’姓潘,乃知府潘忠偉之子,自稱是潘美後人,倒也不失家風,奸詐陰損,無惡不作,今日若非恩公相救,小老兒又不便放手施為,恐怕難脫幹系了。

    ” 燕飛飛聞言忙問道:“你說那知府名叫潘忠悌?” 楊老者道:“正是,欺君害民,殺兄霸嫂,何忠何悌!令人齒冷。

    ” 它連大公子笑道:“如此便好。

    ” 好!好什麼? 封龍飙點頭。

     三更三點。

     萬籁俱寂。

     宮大公子說好便是好,今天是好日子。

     喝酒的好日子。

     宿柳的好日子。

     也是殺人的好日子。

     當然也是挨殺的好日子。

    知府衙門。

    更鼓頻敲。

    更夫的眼睛一花,便覺有三條黑影飛過眼前,一縷夜風,吹到臉上。

    更夫嘟囔道:“飛了一天,還不累嗎……”竟然以為是三隻小鳥飛過 二門處,兩名兵丁兀自打盹,忽覺身上一攬,困意湧上頭來,睡了個黑死。

    “落英樓” 幔帳斜掩。

    兩條人影毒蛇般扭在一起,女的徐娘半老,男的年方二十,玩得好不開心。

     女的浪道:“小衙内,偷香竊玉,那許多搶來的妞還供你不夠,又賴在老娘身上,平白給你爹戴一頂綠帽子咯咯咯……” 男的喘息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小親親比不上……老親親功夫高,消魂還是老的美……哎呀!”嗓子眼一甜,便不動了。

     “藏嬌堂”熏香如雲,衣架上,挂着五品官服,那頂烏紗滾在牆腳,床外小衣,短褲橫飛,白須老叟正與一個二八嬌娃練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