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邊僧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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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絕不會有傷怨挾恨,以報私仇的舉動!” 和親王笑笑道:“本座已經聲明過了,哪一個在台下滋事,當以擾亂京畿論處,二位不必再說,還是快點開始比武吧!” 由于和親王的話說得很重,兩人都不便再多說了,謝文龍捧刀抱拳道:“國師請!” 赫連大概從侍衛營這邊對謝文龍作過很詳細的調查,知道他的底細,因以輕蔑地道: “還是謝大人先請吧!” 謝文龍道:“請國師出示兵器!” 赫連笑了一笑,掀開僧袍,取出一柄匕首道:“僧家平素根本不用兵器,但謝大人是國中第一位英雄,僧家不敢以空手見慢,就用這隻匕首候教吧!” 那匕首通體輝亮,柄上綴飾着珠玉之類的寶石,雖然很鋒利,但看來就知是用作裝飾品,本不足為快! 可是拿在赫連手中就不同了,他一定是看了前幾場決鬥,發現本門氣功雖然無敵,吃虧在空手對敵,除非是手掌直接攻到對方,很難傷及對方,而自己這邊的人,多半身材高大,舉動笨拙,比不上中原武師靈便! 往往以毫發之差,被對方躲過,浪費了許多精力,這次對謝文龍,雖是勝券在握,可是謝文龍之後,還有許多高手會上台來論戰的,為了節省時間精力,才用了這隻匕首! 謝文龍看了一眼道:“國師這柄武器似乎太短了吧!” 赫連笑道:“僧家徒手已成習慣,僅此一柄匕首尚算順手,使用别的兵器,反而不方便!” 謝文龍知道這柄匕首在他手中,平添了不少閃險,是以十分謹慎,寶刀一晃,打了個虛式作為招呼後,不敢欺近,隻在外面遊鬥,由于這一戰相當兇危,不管台上台下,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摒息靜氣地觀看着。

     赫連求勝心切,一手持刃,一手握拳,拚命地搶攻,幸好謝文龍刀法純熟,上下翻飛,擋住了那隻匕首,而且不住地用刀尖去刺攻對方的門面,赫連為了眼睛沒有氣功可資護體,稍存顧忌,更兼兵刃太短,不易欺近攻擊,才能維持個纏鬥的局面,否則即使不受傷,也早被逼下台去了,可是他節節退避,也使人為他捏了一把汗! 台下的高人鳳也十分緊張,見狀歎道:“這些邊僧一身氣功的确驚人,幸虧他們不習兵刃,否則隻有聽任他們橫行中原,無人能敵了!” 晏四道:“他們是佛門子弟,習武隻為強身,并不以殺戮為旨,所以才有這種規定,如果他們挾技淩人,專事殺戮,密宗一派,早就滅亡了!” 高人鳳不解道:“這是怎麼說呢?” 晏四正色道:“這是天心玄妙之所在,從古至今,從未以霸道而能持久者,因為他們崇尚和平,所以才能倨處一隅,從事武技之鍛煉.如果他們心存殺機,荼毒生靈,我們前輩的武林人士早已謀求對策,把他們消滅了,哪裡還能容他們留存至今!” 高人鳳點點頭,卻因為台上鬥勢轉烈,無暇再問了。

     那是赫連見久戰無功,殺得性起,猛然欺身近前,掄開空臂,硬架住謝文龍的寶刀,然後挺刃急刺! 謝文龍臨敵經驗很豐富,看見事态危急,展開了滾膛刀法,運刀如風,護住身子,在地下成了一個圓球,滾來滾去,一面躲閃,一面用刀去砍赫連的腿彎! 赫連在交手中已經試出謝文龍的臂勁不弱,腿彎處雖有先天氣功,不畏刀砍,可是換上了一下,關節承不起,至少也得摔上一交,如果是性命相搏,起來重新交手,倒也無所謂,現在是比武,摔下來就作敗論,連挑戰的資格也失去了,那可是得不償失。

     因此也較慎重,不敢太逼近,謝文龍連翻帶滾,躲過這重危機,台上台下,爆出一連串的叫好聲! 這陣喊聲傳進赫連耳中,卻頗不是滋味,他們今天是決心大展雄風,将中原豪傑打個落花流水,以俾建立威信,獲得大内重視而取得特殊地位的,可是師兄宗喀巴一個不小心,被周菊人弄成了殘廢,手下還有幾個門徒,功力尚淺,不足以成大事,整副擔子,都落在自己的肩上! 這個謝文龍雖然不是武功最高手,可是在大内,卻是聲望最著的一個,如果不把他收擡下來,今後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心中一急,咬緊牙沖上去,臉現殺意,刀拳并進,攻勢更兇! 謝文龍用刀一封,首先磕開匕首,然後回過力來,撥開他的鐵拳,赫連忽而一聲冷笑,手中匕首蓦而脫掌射出,直刺謝文龍的胸窩,謝文龍淬不及防,雖然躲開了正鋒,卻被匕刃擦着左肩過去,割裂了一道血口。

     台下嘩然發出一片噓聲,對他的暗算行為表示不齒,謝文龍怒道:“國師這一手太卑劣了!” 赫連卻笑道:“那是大人自己不小心,僧家用的是匕首,以短敵長,本來就有脫手當作飛镖使用的權利……” 謝文龍怒道:“我們是比武,不是比暗器!” 赫連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僧家的飛刃是當面射出,不能算是暗器,大人早就該想到這種可能!” 謝文龍臂傷很重,鮮血泊泊流出,将衣衫都染紅了,赫連又奸笑道:“大人臂上受了傷,還是下台去休息一下吧!保重貴體要緊!” 謝文龍怒聲道:“不必!依照國師自己立的規矩,一定要被打下台才能算輸!” 赫連笑道:“僧家是為大人着想,大人流血很多,體力大受影響,勉強撐下去,又能支持多久呢?” 謝文龍道:“謝某但有一口氣在,就不會下去,還是請國師繼續賜教吧!” 赫連面露奸笑道:“僧家已經給大人留下退步了,大人如果硬撐要繼續下去,隻怕更為難看了!” 謝文龍用刀一指地下的匕首道:“死生由命,請國師擡起兵器,繼續比鬥!” 赫連揮動一雙空手笑道:“僧家失手誤傷大人,内心頗感不安,就以這對肉掌陪大人再走幾招吧!” 謝文龍不答話,挺刀再攻,赫連毫不在乎,敞開胸膛,任由他的刀砍進來,伸掌反削他的頸項! 謝文龍刀勢不變,一下子砍在赫連的胸前,縮頸避過一掌,刀鋒為遊連的内勁反彈而出,赫連哈哈一笑,掄掌再攻,謝文龍卻順着反彈之勢,兜轉寶刀,改用刀背橫掃而上,赫連仍是不懼,一招雙風貫耳,夾掌合拍! 眼看着雙掌合擊在謝文龍的頸邊兩側,謝文龍仍是不知躲避,台下發出一聲驚呼。

     大家都知道赫連的氣功無敵,神力驚人,謝文龍的刀鋒砍上去都毫無損傷,現在換了刀背,更沒有用了! 而赫連的雙掌合擊,足足可以把謝文龍的腦袋拍碎,難道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誰知驚呼未已,台上的變化更出人意外,赫連的雙掌才觸到謝文龍的耳際,本身立刻退了一步,擡起一隻手,指着謝文龍,連聲道:“你……你……” 說了幾個你,始終沒有下文,然後口中鮮血直噴,砰然一聲,巨大的身軀倒在台上! 和親王立刻推案起立問道:“謝大人,怎麼樣了?” 龍錦濤更是緊張,搶出座把住謝文龍的胳臂問道:“文龍!你還好嗎?” 謝文龍本來是呆呆的,經二人一問,才如夢初黨,籲出一口氣道:“卑職幸托神威,隻是臂上受了輕傷!” 龍錦濤仍是不信道:“那兩掌沒有傷到你?” 謝文龍搖搖頭道:“沒有!” 龍錦濤見他确然無恙,才放了心,長籲一口氣道:“剛才我真替你擔心死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如何對得起你……” 和親王比較沉穩,見謝文龍确然安好,随即問道:“赫連國師怎麼樣了?” 一名旗牌過去檢驗了一下,然後屈膝禀道:“啟禀王爺,國師已經圓寂了!” 和親王身子微微一震道:“死了?” 那旗牌官道:“據小的判斷如此!” 和親王道:“哪有這回事,國師有氣功護體,刀劍不傷,怎麼會死了,一定是你胡說,快把王太醫清來診治一下,國師可能是昏過去了!” 王曉蔭就在台下不遠的地方,聞名連忙提着藥箱,上了台,另有幾名随侍的喇嘛弟子也跟着上來! 王曉蔭彎腰檢驗了一番,然後低聲道:“啟禀王爺,國師确已圓寂而歸!” 一名邊僧的弟子哀聲道:“家師受人暗算身死,請王爺作主懲兇!” 和親王冷笑一聲道:“暗算,受誰的暗算?” 那弟子道:“自然是謝文龍!” 和親王臉色一沉道:“胡說!謝大人與國師是在比武,這是公開競技,自然生死不論!” 那弟子道:“家師身有暗傷,系為人閉死身上要穴,以緻身故……” 和親王道:“國師連刀劍都不怕,還會被人點死穴道嗎?” 那弟子被問住了,和親王又道:“即使是被點住了死穴,也是謝大人武功高明,這可怪不得人!” 那弟子大聲道:“家師應召比武競技,被人殺死了,王爺總該作個主!” 和親王想了一下道:“比武台上,死于公平的決鬥,這是天經地義,也沒有話說的,姑念國師遠來,宏揚佛法,本爵當奏明聖上,予以褒獎追封!” 那弟子道:“對殺死家師的兇手呢?” 和親王笑道:“國師技不如人,雖死無怨,但是謝大人出手不慎,當然也有點責任!” 龍錦濤立刻道:“王爺這話殊為不公,國師先前飛刀暗算,幸虧被謝文龍躲過了,如果那一刀殺死了文龍,王爺又當如何處置呢?” 和親王笑道:“國師遠來是客,無論如何,我們當表示一點歉意,謝大人罰俸一月,以抵失手傷人之咎,龍大人就算給本爵一點面子,不要再追究了!” 龍錦濤知道這種做法隻是給對方一點面子,好在一個月的俸銀不過七八十兩,對謝文龍毫無關系,因此也不再反對了。

    和親王卻指着盤中剩下的五六份采金,對謝文龍道:“謝大人比武競技,到此為止,不準再繼續下去了,如果再有殺傷,反而傷了和氣,你是最後一場的得勝者,這所有的采金,你都領了去吧!” 謝文龍連忙道:“這個卑職如何敢當!” 和親王笑道:“采金是我與龍大人共同提出的,絕沒再收回的理由,你盡管領去,不必再推辭了!” 說完傳令旗牌,宣布比武結束,謝文龍知道這是和親王故示籠絡之意,罰了自己一個月的俸銀,卻多發了五六百兩的黃金作為采金,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隻得道謝一聲,下台而去! 比武結束了,人潮紛紛散去,雖然大家覺得意猶未盡,但是謝文龍将赫連擊斃在台上,卻是大快人心之舉,每個人的口中都在談論着這件事! 謝文龍回到自己這邊的帳篷,高人鳳迎着道:“恭喜大哥,一舉成名,天下第一條好漢是您坐定了!” 晏四也道:“剛才我們實在替你擔心,真沒想到龍琦君留給你的這一手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謝文龍輕歎一聲道:“我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