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回 得僞書魔王授首親香澤公子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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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時,已到山上,早有山上盜黨接着,問清原由,領到樊大侉子那裡去見面。

    二人見山寨形勢雄壯,比較青龍崗布置嚴密。

     那樊大侉子箕踞而坐,滿面疤瘢,身軀魁梧,活似一座镔鐵黑塔。

    琴劍二人上前見過禮,劍秋即将書信奉上。

    樊大侉子不識字的,便喚過手下一個心腹,将信念給他聽。

    樊大侉子聽完這信,把腳一蹬又道:“他媽的,殺不完的官軍,膽敢逼迫我的盟弟,我必要傾全寨的兒郎和他們拼上一拼!”又向劍秋道:“現在羅兄弟怎樣了?” 劍秋答道:“羅頭領受了重傷,睡在床上,不能抵敵,所以差遣我等突圍而出,來此乞援,望這裡快快幫助,不勝感激!” 樊大侉子道:“好,我們立刻出發便了。

    ” 遂命左右吹号歸隊,喇叭鳴鳴。

    不多時聚集了五百健兒,合着劍秋玉琴等一行人,動身出發。

     樊大侉子跨上烏骓馬,左右擡過一柄九環潑風大刀來,足有七八十斤重,樊大侉子握在手中,喝一聲:“兒郎們快向前進!”下得東華山趕奔青龍崗而來,行至半途,忽見前面旌旗招展,塵土大起,原來鮑幹城率領大軍殺至。

    樊大侉子瞧見,便罵道:“他媽的,我們沒有趕到,他們卻來了,殺他一個落花流水,方快我心!兒郎們不要退縮,把這些狗養的官軍殺盡,我自有重賞!” 這時琴劍二人正随在馬後,劍秋暗暗拔出驚鲵寶劍,趕上數步說道:“樊頭領我們快快殺啊!”趁勢一劍,向樊大侉子劈來,樊大侉子不知劍秋乃是奸細,沒有防備,不及閃避,被劍秋一劍砍中右臂,連膀都砍了下來,一柄潑風大刀當啷啷落在地上,隻痛得樊大侉子狂吼一聲。

     劍秋何等敏捷,又是一劍向他胸窩刺個正着,樊大侉子一個翻身從馬上跌下,雙足一挺,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便脫離人間,嗚呼哀哉。

    同時玉琴也和帶來的兵士,一齊揮動兵刃,把衆盜匪砍瓜切菜般的亂殺,衆盜匪不知真相,且見頭領已殆,頓時大亂。

    鮑提督一馬當先,使開黃金锏,帶領官軍殺上,隻殺得衆盜匪無路可走,屍橫遍野,乘勢殺上東華山,把賊巢蕩平,奏凱而還。

     玉琴、劍秋見兩處劇盜都已剿滅,遂向鮑提督告辭,要回荒江老屋去。

    鮑提督那裡肯放二人便走,很懇切的對二人說道:“兩處盜匪為害民間,難得二位劍俠仗義相助,方能把劇盜殲滅,不但鮑某私心銘謝,此間民衆亦當感德。

     二位雖然襟懷清高,敝屣富貴,然而鮑某心中何日忘之?敢請二位屈駕至賓州暢叙數天,待我稍盡一些感謝的情意,想二位不緻拒絕吧?” 劍秋道:“這些小事何足謝!我們也是一時有興,作快心之舉。

    軍門自有公務,我們不敢叨擾了。

    ” 鮑提督又道:“二位千萬要賞臉給我,不要推卻!” 玉琴見鮑提督态度誠摯,便對劍秋說又道:“我們就到那裡去遊覽幾天也好,軍門盛意也難辜負。

    ”劍秋聽玉琴這樣一說,也即應諾。

     鮑提督十分歡喜,一邊下令班師,一邊招待二人來到賓州提督衙門裡,特辟上等精舍各一間,為二人下榻。

    至于報捷犒賞等事,自有幕府中人代為辦理。

    鮑提督又邀集賓州城内文武官僚,歡宴琴劍二人。

    席間極口稱贊二人的俠義勇武,大家久慕荒江女俠的盛名,得見玉琴芳顔更是敬佩,一疊連聲地向他們二人恭谀。

    倒弄得琴劍二人難以為情。

     散席後,鮑提督又介紹二人和他的夫人以及内眷們相見,鮑太太見了玉琴,十分敬愛,拉着她的手兒,說長道短,親近得如自家人一般。

    款待更是優渥,定要多留幾日,玉琴卻不過情,隻得住下。

     鮑提督父子時時伴着劍秋閑談一切,但是他們父子倆事務很忙的,劍秋不欲耗費他們的光陰,所以時常獨自一人到外去馳馬試劍。

    他的心裡早要和玉琴回荒江去了,隻因鮑提督夫妻再三再四的挽留。

     玉琴也無可無不可的住了下來,她也勉強過幾天無聊的光陰。

    鮑提督常常設備豐盛的筵席,款待他們。

     有一天下午,玉琴在鮑太太房裡談了好一回話,走将出來。

    這時劍秋出去了,鮑提督也有公務在外,衙中很是清靜。

    玉琴信步走到後花園散步,那園中有一處種着百數十株梅樹,疏影橫斜,香浮動,在這初春天氣,梅花盛放,很是好看。

    梅樹的前面有一小閣,玉琴走至小閣中憑欄小立,覺得香泌肺腑,大可人意。

    忽聽背後腳步聲,回頭一看,乃是鮑文遠,戴着獺皮帽子,身穿狐裘,背負着手走來。

    向玉琴笑嘻嘻地說道:“姑娘一人在此賞梅,不嫌寂寞麼?” 玉琴正色答道:“偶然至此,見綠萼怒放,故而小立,有何寂寞?” 文遠走近來又說道:“姑娘為巾帼英雄,橫劍殺賊,勇冠三軍,我真佩服到極點!不知姑娘可能常常住在這裡,教我一些武藝?使我得以進步。

    況我又沒有姊妹的,姑娘便是我的姊姊,我的敬愛的姊姊!” 玉琴聽他這般說話,未免有些輕薄,蛾眉一豎,便想和他翻臉。

    繼思萬事都要看鮑提督臉上,鮑提督待自己不錯,何苦和這種人卻一般見識呢?遂冷笑一聲道:“公子的武藝家學淵源,自有功夫,何須我來指教呢?” 鮑文遠聽了,不由臉上一紅,急辯道:“姑娘言重了,似姑娘這樣武術,巾帼中所罕有!我也久慕芳名,難得遇合,也是天假之緣,所以要請姑娘不吝指教。

    至于我的武藝,實在不濟!姑娘何必客氣呢?” 玉琴聽他又說什麼天假之緣,知他瘋魔了心,沒有好意。

    橫豎自己抱定宗旨,任何人不能同她的心,區區鮑文遠,黃口孺子,不在自己眼上。

    隻要和劍秋早回荒江,他自然再也不能來纏繞,免得他空相思,于是佯作允諾了。

     文遠伴着在園中閑遊一番,玉琴處處覺得文遠有意來逗引她,心中不免暗好笑。

    但是文遠心裡卻變得着魔一般,癞哈蟆正想吃天鵝肉哩!到得晚上,玉琴和劍秋相見,劍秋催促玉琴回去,且說:“我們在此受人豢養,很沒意思,不如遄返荒江,再住幾天,便動身上昆倉山拜見師父去。

    ”玉琴颔首稱是。

     明日下午,玉琴走到鮑太太房中來,要婉言告辭。

    剛走到房門口,忽聽鮑文遠在裡面講話,她便輕輕站立在簾外竊聽。

    鮑太太說道:“莫怪你要愛她,便是我自從她來了也十分喜歡她,心中早想代你和她訂下婚姻,已和你父親談過。

    隻因她華如桃李,凜若冰霜,教我難以啟齒。

     況且還有那個姓嶽的少年是她師兄,常在一塊的,說不定她已默許了姓嶽的了。

    ”接着文遠開口說道:“都是那個姓嶽的讨厭東西,常要和她一起,把她勾搭上。

    若沒有姓嶽的賊,敢怕她此時不愛上我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