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門寺僧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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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雲散花在他正對面,掣出了慧星劍,略一舞動,在太陽照射之下,登時閃耀出千百道眩目精光。

     她一面提聚内力,把聲音送到對方耳中,道:“了凡,你身為佛門弟子,卻犯了淫戒獲罪于天,如今特派遣雷公電母,來取你性命!” 她這些話系以内力迫出,送入對方耳中,是以了凡聽來,字字響如雷鳴,加上眼前光華強烈刺目,此一印象,使人最先記起的是“雷”和‘電”。

     要知人類自古以來,對自然界中的雷和電,印象最深。

    而且都深深相信此是一神力”含有懲兇誅惡的作用。

     但見了凡身子一震,連退兩步。

     他耳中聽到雷鳴似的語聲,又見到耀眼的電光。

    加上雲散花說的話,正是他所深懼的“懲罰”和“報應”,因此,他馬上有了反應。

     雲散花趁他心神暫時擺脫年訓的控制之時,趕緊說道:“了凡,你回醒啦一…‘你回醒啦….,, 了凡的眼睛連眨,面上流露出掙紮的表情,顯然他正是在“醒”與“不醒”之間。

     轉眼之間,了凡又恢複了早先呆木的神情,眼珠凝滞直視。

     雲散花惱根地踩踩腳,收起慧星劍。

     她一伸手,便抓住了凡向她撞到之勢,心想:“我剛才已隐隐成功了,可惜的是我沒有時間慢慢試驗,不然的話,我必然可以成功……” 她腕上一用勁。

    好掃了凡和尚托離了地,迅快向左側一個房間走去。

     人得房中,她把了凡翻轉身子,推倒在床上,使他的背部向着自己。

    于是她取出最後的法寶“丹鳳針”。

     這枚隻有兩指定,三寸長的風鳥形狀的寶物,紅霞滟滟,制作精巧絕倫;在鳥嘴處,藏有一根細針,若是伸出,長達六寸。

     雲散花一按鳳尾,細長的針從鳥嘴中伸出來。

     她也不解下,隻略略偏低身子,便用此針刺入了凡背上的“靈台”、“中樞”和“命門”三處大道。

     此三處皆在脊骨上,直通腦部的神經中樞,是以被列為與“心智”活動有關的穴道。

     她這回隻抱着姑妄一試的心情,刺過穴道之後,馬上松手,一面收起“丹鳳針”,一面觀察對方的情形。

     隻見了凡和尚,俯卧在床上,動也不動。

     雲散花喜憂參半,想道:“照理說我這一松開手,他隻有兩種反應,一是馬上跳起來,依照年訓的命令,一是他已被丹鳳針破解心靈禁制,清醒過來。

    ” 可是了凡和尚現下兩者皆不是,故此雲散花一方面感到高興,因為他沒有遵照年訓的指令行事。

     而另一方面,她又耽憂起來,因為了凡沒有清醒,會不會因“丹鳳針”的壓力,而使他受傷死亡。

     她耽心了一陣,突然聽到一陣鼾聲。

    這種鼾聲,自然是了見和尚發出的。

     她急速地走到床邊,俯身細看,但見了凡已閉上眼睛,面容甯恬,一望而知正在酣然熟睡。

     雲散花回想一下,記起這了凡和尚先是被年訓施展“殘心大法”,此舉對他的體力,消耗定不在少。

     接着了凡和尚便去找姚秀娟,與她雲雨了一番,這又是相當消耗精力之事。

    然後就破解“殘心大法”之時,他曾遭受極大的痛苦,汗出如雨。

    當他忍熬痛苦之時,體力的支付,更巨于其他事情。

     算将下來,了凡和尚早應該是筋疲力盡了。

    而他本來不是強壯之八,假如不是年訓禁制了他的心靈,命他必須前往佛堂的話,他早就躺下了。

    如今他的熟睡,正可以證明他心靈上禁制已經解除,是以他馬上就陷入了酣眠熟睡之中。

     雲散花認為已不必再觀察下去,亦無須把他弄醒,當即跨出房外,迅快回到年訓那邊。

     但見年訓盤坐在蒲團上,正在吐納運氣。

     她一進去,年訓就睜眼看她,問道:“了凡怎樣了?” 雲散花道:“他睡着啦!” 年訓道:‘你有沒有弄醒他?” 雲散花道:“他睡得像一灘爛泥似的,叫也叫不醒,不知是何緣故?” 年訓道:“他消耗體力過多,不睡上幾個時辰,不會回醒。

    ” 雲散花轉身出房,年訓高聲問道:“你到那兒去? 雲散花道:“你不來麼? 年訓從她的回答,找不到任何可供猜測的線索,實在猜不透她想去那裡,隻好匆匆走出房外。

     雲散花像突然記起了什麼事情似的,揮手道:“你先去黃秋楓那邊,我馬上就來。

    ” 她說着話,已走入房中。

     那個房間内另有套間,雲散花的衣物,都在裡面,所以年訓認為她可能是要換件衣服等瑣事,便躍上牆頭等候。

     雲散花入房後,迅即奔到蒲團邊,伸手摸去。

     蒲團上空無一物,雲散花的手掌按在上面,旋即收回,閃入套房,把僅有的幾件衣物收起,打個包袱,系在背上。

     她轉身走出外面,從窗隙窺看,但看年訓剛剛躍下院牆,身形消失在牆的那一邊。

     她毫不遲疑,轉身奔入套間,從後面的窗戶躍出去。

     在對面的屋脊上,她前兩天已經施展過手腳,撬開了幾片瓦,随時随地可以揭開鑽入去。

    然後把瓦片放好,便可以暫時藏匿起來。

     她躍上屋頂,突然一楞,原來在屋脊的另一邊,赫然站着年訓。

     他那張俊秀的面龐鐵青,眼中射出惡毒的光芒。

     雲散花初時不免甚窘,可是見他形狀如此難看,反而氣往上沖,她不覺得不好意思了,當下冷冷道:“你幹什麼?想吃人是不是?” 年訓道:‘哼!你想溜掉……” 雲散花沒好氣的道:“我要走就走,你管得着麼?” 年訓沉聲道:“管得着管不着是另一回事,我隻問你,為什麼要偷偷的溜跑?” 雲散花瞪着他,道:“你不改變态度,我就不告訴你。

    ” 年訓默然半晌,态度緩和,聲音也恢複如常,道:“好吧!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其故安在?” 雲散花道:“可以,不過我想先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為何肯軟化下來,依你的性子和為人,加上你的武功邪法,已完全修複,大可對我不客氣呀!” 年訓道:“這一問豈不是離了題麼?難道你希望我告訴你,我是下不得手而苦笑麼?” 他苦笑一聲,使他這番話,變成真心之言。

     雲散花卻一點也不感動,甚且反而更加闆起面孔,冷冷道:“你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耍啦!” 年訓一怔,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散花道:“你是個天生的壞胚子,性情邪惡殘忍,根本沒有‘感情’可言。

    所以你不可能是不忍心對付我。

    ” 年訓道:“我不否認我是天生邪惡之人,但你能提出别的解釋麼?” 雲散花道:“當然能夠。

    ” 年訓道:“清說吧,我洗耳恭聽就是。

    ” 雲散花道:“你剛才考慮了一陣,最後認為沒有把握收拾我,所以态度才軟化下來。

    ” 年訓道:“奇了,橫也是你說的,豎也是你說的,早先你說我功力已恢複,可以對付你。

    如今又說我沒有把握,這話未免太矛盾了。

    ” 雲散花道:“你雖聰明,我也不笨,你分明已知道我有丹鳳針在手,是以不敢妄動。

    ” 年訓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 雲散花道:“笑話,你剛剛才知道的,哼!可見得你對我根本不講一句真話,我不再理你,心中定不感到歉疚。

    ” 年訓道:“你這話有何根據?” 雲散花道:“你請我返身入屋子什麼?” 年訓道:“你收拾衣物呀! 雲散花道:“不,當時我未必收拾衣物,甚至仍然可能嫁給你,可是直到我确定你已知道我有丹鳳針之事後,才決定離開你。

    ” 年訓道:“你怎生推測我知與不知呢?” 雲散花道:一簡單得很,我一摸那蒲團,發現并不暖熱,可證你一直跟蹤我,你對一個想娶為妻子的女人,也懷有這麼重的疑心,同時又不能證明你是真心愛我,所以我決定馬上離開你,免得日後被你加害!” 年訓對于“蒲團”這個證據,完全無可狡辯。

    當下道:‘你大可不必要認定我會加害你,假如我對你沒有真情,早兩天我功力已複,而又知你有丹鳳針在手之時,便大可對付你了,可是我有這樣做麼?” 雲散花笑一笑,道:“那是因為你尚未得到我,是以我啊你來說,還有吸引力。

    假如我已嫁給你相當時間,你已有厭倦之心,情形就不同啦!” 她停頓一下,又道:“你功力已複,還拼命裝出沒有恢複的樣子,居心叵測,可想而知了。

    ” 年訓一瞧事情已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當下面色一沉,道:“你以為有丹鳳釘在手,就可以不怕我武功法術兩種絕藝麼?” 雲散花道:“啪不怕是另一問題,不能嫁給你,那是毫無疑問之事,我隻好盡力一拼,到時你若是反而喪生在我的丹鳳針之下,可别怪我心狠!” 她言語之中,隐隐透露出她實在是不忍殺他之意。

    由此推論,她雖然看透年訓為人,不敢嫁給他,但情份仍在,是以不忍相拼。

     年訓沉吟一下,問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雲散花搖頭道:“沒有什麼打算,我還是過我的雲遊生涯。

    ” 年訓道:“不管你這話是真是假,但既然你這麼說,而不是要去嫁别人,我心裡總是好過一點……” 他微微側身,作出請她過去的手勢,一面又道:“也許咱們有一天還會重逢。

    ” 雲散花道:“這可說不定。

    ” 她舉步行去,從他身邊擦過。

    兩人交錯之時,雲散花對于年訓會不會出手暗制,實在無法推測。

     但她安然過去之後,年訓居然還彬彬有禮的拱手相送,使雲散花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她也回頭笑了笑,這才飄然離去,轉眼間已超過數重屋頂,縱身落地時,已是寺前的空地了。

     雲散花認一認方向,便向廬州那邊奔去。

    她眼下囊中有一粒解藥,又有‘丹鳳針”之寶,想必可以救得淩九重。

     她才走了裡許,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音,入耳甚是凄厲,分不出是男是女,卻一聽是在叫她的名字。

     雲散花腳步一停,正要回頭答應,但胸前的‘均風針”突然震動一下,同時透出一股熱流,透入她體内經脈中。

     此是她佩戴‘丹鳳針’以來,第一次發生的現象,因此她不覺心神分散,轉念尋思為何有此異兆? 身後的異聲再度傳來,這會高亢了許多,似乎那個人已經迫近了她。

     可是雲散花現下凝神聽去,卻發現那是一種後嘯之聲而已,并非叫喚她的名字。

    而由于嘯聲凄厲可怕,使人聯想到這個厲嘯不止之人,形狀一定是十分可怕難看,她躊躇一下,竟沒有回頭去瞧。

     但她也沒有往前走,竟是屹立不動。

    這等反應,連她自己亦不知是何緣故? 厲嘯之聲忽高忽低,但顯然又移近了不少,距她大概隻有兩三丈而已。

     雲散花付道:“這是什麼人?弄出如此難聽的聲音?” 轉念之際,但覺“丹鳳針”發出的熱流,越發強盛,使她皮膚上剛剛感覺着的寒意,馬上消失了。

     她突然醒悟,忖道:“這可不是年訓施展的邪法麼?不然的話,我怎會無端端感到一陣寒意?” 本來她對年訓的邪法,頗有懼意。

    可是目下‘丹鳳針’已顯示出奇異的力量,似乎能抵抗對方的邪法,因此,雲散花膽氣頓壯,俱意全消。

     再說,在目下這等情況中,她縱是懼怕,亦于事無補,這是她從人生經驗中體會出來的道理,是以能當真做到把‘懼意”抛開。

     她緩緩回轉頭去,但見年訓站在丈許外,面包慘白,眼射兇光,頭發也微微披散,形狀甚是難看。

     年訓想是見她眼中神光充足,顯然神智清明,而且也沒有絲毫懼色,當下停止了那陣刺耳的厲嘯。

     雲散花道:“果然是你,這是什麼邪法?” 年訓忿忿地瞪着她,既不開口,也沒有沖過來。

     雲散花又道:“原來你是詐讓我離開,卻暗中眼來,施以暗算,哼!你真是天下最卑鄙的人! 年訓大怒,牙齒咬得咯吱直響,厲聲道:“閉嘴,你這賤人,竟把黃秋楓藏起來,我誓要把你碎屍萬段,方洩心頭之根!” 雲散花見他态度粗野無禮,恨意陡生,故不加解釋,道:“憑你也配?你不妨施展鬼王魏湘寒的武功來試一試?” 年訓踏前兩步,氣沖沖的道:“我用不着你教,自然有法子收拾你!” 雲散花仰天一曬,道:‘隻怕未必。

    ”。

     年訓又迫前兩步,“锵”一聲掣出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