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門寺僧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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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雲散花道:“這個和尚果然已為‘殘心大法’所制,完全失去理性。

    ” 年訓跳起身,很感興趣地道:“這麼快就有了結果?他殺死什麼人?” 雲散花道:“你猜呢?” 年訓沉吟一下,道:“據我所知,此僧把他的嫂子帶到本寺居住,而且發生淫亂之行。

     假如那個淫婦,能在他心中占有地位,則被殺之人,非她莫屬了。

    ” 雲散花道:“你猜對啦!” 年訓道:“現在了凡何在?有沒有自殺?” 雲散花道:“這一點正是使我大惑不解的,他為何在殺人之後,便清醒過來呢?” 年訓道:“這殘心大法,便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弱點,所以威力終究有一個限度,隻能略為擾亂人心而已。

    ” 他停了一下,又道:“凡是中了大法之人,一旦獲得滿足,這大法之力暫時消失,所以了凡增殺人後會清醒過來。

    由于這一點,使得正派之人,必定會痛悔交集,因而自殺而死。

     雖說如此已足以駭人聽聞,但終究隻能害死兩個,無法株連很多的人,所以這殘心大法,搗亂有餘,如要消滅武林各家各派的話,就辦不到了。

    ” 雲散花道:‘原來如此,現在你去使他複原吧! 年訓訝道:“了凡沒有自殺麼?” 雲散花道:“他已被我及時制住。

    ” 年訓道:“唉!你又何必多事?讓他自殺了不是更幹淨麼?” 雲散花道:“不,他殺的對象是我,正因他又表示是愛我,是以我不殺他。

    ” 年訓道:“他怎麼愛上你了?” 雲散花說出經過,年訓這才明白道:“我終于是經驗不足,是以有此疏漏。

    下次動手之時,連我自己亦不可讓對方得知,免得他清醒之時,曉得下手害他之人是誰,我說,這了凡和尚還是讓他死了的好。

    ” 雲散花堅持道:“不,我決不能殺他,諒他這等小人物,也不敢向外洩漏。

    ” 年訓聳聳肩,忖道:“她倒是多情得很呢!” 他從雲散花八門時,就小心觀察她。

    直到現在已确信她沒有受到了凡和姚秀娟歡好的影響,是以她沒有情欲發作的迹象。

     這本是他當時将計就計的一步棋子,假如雲散花受了那對男女歡好的影響,以緻春情蕩漾,則他便可以趁機調情,使她投入自己懷抱中。

     如今雲散花并無異狀,這不但使年訓失望,同時又感到奇怪。

    因為以他觀測所知,雲散花是個沒有主見,性情容易變動之人。

    因此她應該接受到影響而春情沸騰才是。

    既然不如所料,則對她便須另眼相看了。

     依照年訓平日的為人行事,隻要是他看得上眼的女子,他一定不加考慮,先把她占有了再說。

     以他的武功邪法,要占有一個女子,真是不費吹灰之力,以前還難說,目下他傷勢已愈,武功邪術完全恢複,雲散花再有本事,也将逃不過他的魔掌。

     可是他不知何故,總是希望能使雲散花自動投入自己懷抱中,而不想将她與别的女子一般,強行占有。

     這也許是因為他對雲散花,已生出了真實的愛情吧?要知凡是墜入情網中的人,時時會有莫名其妙的想法,因而使得一件簡單的事,變得十分複雜。

     年訓如是知道自己竟有“真情”,定然大吃一驚,因為一直以為自己是鐵五心腸,天生是毫無情感之人,他們一起出去,不一會,已到了了凡那間房子裡。

     年訓道:“你為何不将藥給他眼下?” 雲散花取出一顆,一面道:“我怎知道要先喂他解藥呢!” 她迅即把這粒銀色的解藥,投入了凡口中。

     年訓道:“此藥一服下,這殘心大法,就解了一大半,剩下的隻是心靈禁制了。

    ” 雲散花一面細察了凡的情形,一面問道:“這等心靈禁制之法,天下間隻有你懂得麼?” 年訓道:“可以這麼說,喂!你先把他的穴道給解開,藥力才能透到全身經脈呀!” 雲散花把掌一拍,了凡咯的一聲,僵硬的姿态,馬上消失。

     年訓正待伸手,但雲散花精乖之極,已搶先揪住了凡,把他放在床上。

     她怕的是年訓暗中施展手腳,這麼一來,她去解救淩九重之時,就難免失誤了。

     年訓說道:“再等一陣,他就會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這是因為解藥之力,與先前的藥力發生作用,正如兩軍厮殺一般,而以他的身體作為戰場。

    因此他須得熬受一段難堪的痛苦,這卻是沒有法子免除的。

    ” 雲散花道:“那麼你什麼時候解去他心靈禁制呢?” 年訓道:‘等到呻吟過後,即可施術……” 這時候床上的了凡,果然發出低沉的凄慘的呻吟聲。

     雲散花立刻催促年訓道:“快點動手……” 年訓道:“别着急,我不是說過嗎,一定要等他呻吟過後,才可動手,” 雲散花付道:“我一點電不急,但我為了使你誤以為我很關心這個和尚,而催促你施術。

    這樣,你就絕對想不到我是為了别一個人了,” 她皺起眉頭,裝出很不安的樣子。

     年訓道:“散花,你對此僧如此關心,提防我會嫉妒他,” 雲散花白他一眼,道:‘“你才不哪!他那有被你嫉妒的資格?” 年切心中大為受用,為了免除她的不耐,便想法子找話跟她說。

     他道:“你剛才所問到這等心靈禁制之術,世上是不是隻有我懂得……” 雲散花果然感到興趣,接口道:“是不足呢?” 年訓道:‘當然不啦!因為此本不是我發明的” 雲散花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意思說,還有你師父懂得。

    ” 年訓道:“事實上連我師父也不懂得。

    ” 雲散花訝道:“這話怎說? 年訓道:‘“因為這等禁制心靈之術,說起來源遠流長,而其中有一部份是外國的秘學。

    ” 雲散花道:“聽起來似乎來頭很大呢!” 年訓道:“不錯,這是中土和天竺兩地的心法,合而為一,是以較之以往這一方面的成就,已進步不知多少倍。

    咱們中士向有‘圓光術’,隻不知你聽過沒有?” 雲散花道:“聽過啦! 年訓道:“我大師兄就是以中土之學,參照天竺經典中的秘傳,練成了這一門禁制心靈的秘藝。

    經過他的研參貫通,較之中土或天竺原來的秘學,更為精進,因此,此一秘藝,可以說是連我師父也不懂得。

    ” 雲散花道:“我覺得這‘殘心大法’,奇奧艱深而又奇妙,威力無窮,假如天下之間,隻有你一個人懂得,那就最好不過了。

    ” 年訓道:“這殘心大法施展之時,看來簡單,其實大是不易,因為構成此一大法的三個部份,都包含無限學問。

    第一部是藥物之道,若是不得傳授,而是自己摸索,八輩子也配不出這些藥物。

    ” 年訓停歇一下,又道:“其次是武功部份,即使我把穴道部份及手法說出,可是若無這等功力造詣,亦是無法使用。

    ” 雲散花道:“這等道理,顯而易見,隻不知第三部份,又有什麼困難?” 年訓道:“第三部份,也就是禁制心靈的部份,假如對手是個意志不強之人,或者無甚知識智慧,容易受愚,倒還罷了。

    假如對方是個意志力特強的人,便不容易奏效了。

    換言之,除了許多奧妙的訣竅之外,這須先鍛煉本身的意志,并且得達到某一水準才行。

    ” 雲散花道:“這等絕藝,如果不是艱深難通,豈不是不值錢了?” 年訓道:“所以話說回來,這門大法,目下手内隻有我和大師兄懂得,但再過十年二十年,大概也仍然隻有我們懂得。

    ” 雲散花道:“這是他人艱求的意思麼?” 年訓道:‘正是。

    ” 他的目光轉到了凡的面上,又道:“瞧他呻吟之聲漸歇,等我再解開心靈禁制,他就可以恢複如常了。

    ” 雲散花道:“那就快動手吧!” 年訓走到床邊,低頭凝視着了凡,片刻間,了凡忽然好像有所感覺,面孔轉向年訓。

     這了凡和尚滿頭滿額,都布滿了汗珠,可見剛才藥力發作之際,曾經使他受到極大的痛苦。

     年訓沉聲道:“了凡站起來!” 了凡果然如他命令,動作僵硬地下床站立。

     年訓又道:“睜開眼睛!” 了凡的眼睛,緩緩睜開,可是他目光顯得一片迷茫,似乎對眼前的人和物,僅都視而不見。

     年訓繼續發出命令,道:“你完全忘記今日這回事,完全忘記!” 了凡沒有一點表情,年訓又繼續把這個命令說了三遍,最後才道:“我一擊掌,你就走到佛堂,回醒過來!” 接着他果然一擊掌,發出清脆的聲音。

     了幾馬上轉身出去。

     雲散花道:“我跟去瞧瞧,看他是不是到了佛堂,就恢複知覺?” 年訓道:“你有興趣的話,但去不妨。

    ” 雲散花果真跟了去,隻見了兒穿房過舍,一點也不停滞。

     她心頭一動,突然躍上去,攔住了凡去路。

     了凡并不閃避,筆直向她撞去。

     雲散花那會怕他,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内力湧出,硬是把此人的去勢阻住。

     不過她可感覺得出這了凡和尚的勢道甚強,如果她不是使用内家真力的話,當真不容易把他攔住。

     雲散花以内力傳出聲音,向他道:“了凡,你在這兒幹嗎?” 了凡似乎沒有聽見任何聲音,而事實上雲散花這種用内力傳送聲音的功夫,能使普通之人,如聞巨雷。

     她皺皺眉頭,付道:看這等禁制心靈之法,真不簡單,待我再試試看。

     她迅即從頭發上拔下一支尖銳的銀針,玉手一揮,已刺中了凡的胳臂,針尖深深插入肉中,沁出鮮血。

     可是了凡仍然面目呆闆,眼珠子連動也不動一下,可見得他簡直連痛楚的感覺,也消失了。

     雲散花忖道:“叫他不理,刺他不痛,還有什麼辦法,可以使他清醒呢?” 她一連想了幾個辦法,例如用冷水澆他,用烈火燙他等等,可是回心一想,這等方法,都是訴諸對方的皮肉的感覺,這與“針刺”之法,并無不同。

    既然刺得他流血了,他仍不醒,則其他方法,亦将無效。

     不過她仍然不肯放地走,因為這是她最佳的試驗品,一旦錯過,就難得再有機會了。

     她定一定神,想道:“照種種情形看來,了凡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視聽之力,不然的話,他怎會找到門戶通路而不撞上牆?而且,他又怎能接受年訓的命令?因此可知他對我的話和其他動作,不生反應之故,乃是他心靈中,具有一種排斥作用,凡是不合乎某種條件的,他都不受感應!” 這是相當深奧的理論,錯非她智慧過人,而且精通許多種工夫,絕不會明白此理。

     要知任何人都是有這等拒斥的能力,但通常都是在不知不覺之下進行。

    便如有人最厭很某一約會,因此,他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

    他還以為是真的忘記了,其實卻隻是下意識中的逃避行為。

     人類的活動方式是如此複雜,是以日常生活中,每個人都感受到不知多少壓力。

    幸而人類也有種種方法保護自己,像上述的拒斥能力,便是保護自己之道的一種了。

    不然的話,世上必定瘋子多于正常之人。

     雲散花邊運集智慧,極力想找一個方法,以使得年訓的命令失敗。

    若然成功,她對于治療淩九重之舉,便多幾分把握了! 假如時間不是這麼倉促,同時又處身在這荒僻的野寺之中,雲散花也許可以慢慢的設計出一些特别的裝備,制造出強烈無比的刺激,使了凡和尚發生反應。

    目下既無時間,又缺乏物質條件,因此,她隻能在狹窄的範圍内動腦筋而已。

     她從自己頭上的秀發,一直想到腳下的軟靴,自然包括隐藏在她胸前雙峰之間的“丹鳳針”,以及鞘中寶劍和口袋裡的雜物,通通都想到過了。

     最後,她決定兩個步驟,一是利用她那口“慧星”劍,此劍産目靈壁劍爐,特征是劍身上泛射特别強烈刺目的光芒。

     她打算利用強烈的劍光,加上她言語的暗示,使了凡生出感應,接受她的命令,立時恢複知覺。

     如若此法不行,她便再用“丹鳳針”,施展“刺穴”之術。

    當然,她所刺的穴道,皆是屬于與“心智”有關的。

    這個方法,她希望藉丹鳳計本身的神秘力量,加上穴道的刺激,使他清醒過來。

     不過由于她曾經對淩九重使用過“丹鳳針”無效,所以她對此法,并投有寄予大大的期望。

     她首先把廠凡推得退後六七步,然後迅快躍退。

    她一松手,了凡和尚便跨步向前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