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門寺僧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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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訓僅隻是掣劍在手,尚未發招攻擊,已經有一股淩厲劍氣,向雲散花湧到。

     雲散花雖然感到這陣劍氣十分森冷強大,但全身在“丹鳳針”的熱流充彌中,一點也不覺得可怕。

     饒是她不怕,亦無須運功抵拒,但她的經驗告訴她,這年訓的一身武功,實是得有真傳,深不可測。

    如果沒有丹鳳針的護身,單是這一股淩厲堅強的氣勢,她就不曉得擋不擋得住了。

     年訓突然邁步繞圈,覓機出手。

    他鷹視狼顧的緊緊盯住對方,走了一匝,不但沒有一絲破綻,甚至還發現對方全身上下,連頭發也不曾被他的劍氣沖激飄揚起來。

    這是前所未見的現象,年訓縱然是世界上最桀骛不馴之人,也不得不小心考慮起來。

     他心念無意中一轉,那股堅凝無比的氣勢,墓地完全消散。

     此一奇異現象,又使他大吃一驚,付道:“丹鳳針果真厲害奇妙麼?” 雲散花動也不動,冷冷的瞧着他。

     年訓退了四五步,垂下手中之劍,歎了一口氣,道:“你真是太可惡啦!” 他雖是使用‘可惡”的字眼,但已變成是怨怪而不是斥罵。

     雲散花心中怒氣也減弱了,道:“你才可惡,不分青紅皂白,就向我施毒手。

    ” 年訓收起長劍,頹然道:“還有什麼好問的?” 雲散花道:“你不問就拉倒,反正于我無損。

    ’” 年訓聽出她話中有話,眼珠一轉,道:“你叫我怎樣問呢?還要我低聲下氣的哀求你麼?唉!原來黃秋楓與你的關系并不尋常,無怪要阻止我向他下手了,” 雲散花心知他果然不知從何問起,當下沒好氣的道:“你為何不問問我,可曾帶了黃秋楓?” 年訓一怔,道:“難道不是你救了他. 雲散花道:‘“自然不是。

    ” 年訓睜大雙眼,念頭電轉,沉聲道:“既不是你,那又是誰呢?莫非是本寺僧人? "不,他們豈敢如此大膽,一定是别人已潛入此寺中……” 他轉頭一望,雖然沒有看見什麼,但卻想到此寺四下空曠,如果有人潛入救了黃秋楓,可能尚躲在寺中。

     雲散花心中突然想起了杜希言,頓時大感後悔,付道:“如果是他的話,豈不替他惹了大禍?其實年訓既然沒奈我何,我大可以把事情攬在身上呀!” 但見年訓突然向寺廟奔去,霎時去遠。

     雲散花聳聳肩,悄然回頭繼續她的行程。

     年訓極快回到寺前,先繞寺奔行一匝,設下禁制。

    這才入寺,逐間屋子搜去。

     他深知這個隐形敵人,一定身手高明,甚至于可能就是曾經走敗過他的杜希言,因此他十分小心,提高警覺。

     搜了兩間屋子之後,就感到不對廠因為每間房子,都有可以隐匿之處不說,最怕是對方并不藏在固定的一點,而是與他捉迷藏。

     若然如此,他搜索之後,見無敵蹤,可能放棄搜索之舉,或是到外間追查,以緻予敵人可逃之機。

     當下便決定來個‘野火燒山’之計,把頭一搖,長發拂散,接着施起‘鬼音搜魂’大法,口中發出剛才那種凄厲的嘯聲。

    此舉固然可以使敵人無所遁形,縱然敵人能忍熬着不出聲回答,但若是在屋子裡,年訓必有感應。

    隻有這門邪法十分惡毒,任何人聽了這陣嘯聲,都以為是在叫他的名字,而隻要一出聲回答馬上就中邪受制,重則當場喪命。

    因此.此寺的僧人,便鐵定難逃池魚之殃了! 這時候,整座寺院,都籠罩在年訓所發出的凄厲嘯聲之中。

    霎時到處彌漫着明慘暗淡的氣氛。

    許多僧人,隐隐聽到了這陣奇異可怕的聲音,都心悸膽戰,四肢冰冷,全然動彈不得。

    直到異聲接近,已經對正了其中一個之時,這一個僧人便發出尖銳的慘叫聲,立時倒斃。

    但是臨死前的一聲慘号,卻大大足以增長年訓邪術的威力,宛如是那吞噬一切的烈火,再灑上油和加上幹柴一般。

     年訓順着此寺自然的形勢,逐屋奔行,不多時,已有十餘聲慘号逐次生滅,也就是說已亦可能是潛入此寺的敵人發出的。

     但每一回他都失望了,雖然如此,他仍然沒有絲毫後悔。

    相反的,他在殘殺了許多無辜的人之後,頓感到十分暢快,胸中增加了不少惡毒的殺機,竟是很不得再大大的屠殺一番,方能滿足。

     他的去勢突然略一停頓,原來這刻在他前面便是本守的齋堂,右側是香積廚,左院穿過一個種滿了瓜菜的園圃,則是了凡和尚的嫂嫂姚秀娟的居處。

    從姚秀娟所居的屋側,仍可轉入寺内:剛才年訓已過那一端,但沒有再過去,而是繞到這邊。

     現在他的去勢方向,一是進入香積廚搜索,一是左轉往姚秀娟的居處搜查。

     本來以他的速度及這門邪法的威力,無論先搜那一邊,都是一樣。

    可是在事實上,香積廚中,有一名老增使他感到害怕。

    在姚秀娟那邊,則是這個女入本身,使他略感躊躇,不想向她下手。

     香積園中的老增,年事甚高,龍鐘衰朽。

    年訓見過多次,向來沒有什麼印象。

    然而目下他正當施展白骨教至高無上邪法之時,這個老俗的形像,突然清晰鮮明地浮現于心頭.使他頓時有所警覺。

    另外姚秀娟的形貌,特别是她那一絲不挂,白哲豐滿的身體,同樣鮮明地出現在他腦際。

     姚秀娟的印象,是剛剛得到的,也就是雲散花尾随了凡之時,他亦從間道斜截窺同,是以看見了姚秀娟與了凡和尚偷歡的情景。

    反而雲散花因為走開了,沒有看見這兩人的醜态。

     年訓并不是隊未見過這等男女交歡的情景,由于他是邪教高手,這等邪惡淫亂之事,比誰都經曆得多。

    再者姚秀娟雖然算得上是個豔麗少婦,但以年訓的經驗眼光,最多也評為二等貨色,所以他亦不會着迷。

     正因如此,年訓才會黨得别扭,因而停步,一是那個衰朽老增、何以會使他泛起強烈的印象?二是姚秀娟憑那一點,居然能令他勾憶起她的胭體,并且感到她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魁力呢? 他以“白骨教”掌門的經曆造詣,相信自己目下一定是面臨厄劫。

    才會發生這等異常的情況。

     齋堂面積不大,從門口望入去,一目了然。

    堂内靜寂無人,可是左右各有一道門戶,卻像是一對巨大的眼睛正在窺伺着他的舉動。

     年訓停滞尋思了片刻,口中的凄厲嘯聲,已遠不如早先那麼高音可怕。

    可是節奏時變,另具一種陰森可怖的意味。

     他舉步走入齋堂,兇光四射的雙眼,不住轉動打量,直到他走到兩道門戶之間相等距離一點時,他馬上煩躁暴怒起來,恨不得分身為二,同時向兩邊按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敢情這兩道門戶,對他而言,吸引力竟是相等。

    他一方面想看看那個衰朽老僧,對于他的來臨,有何反應,另一方面,又渴望去瞧瞧姚秀娟。

     但年訓邪法再高明,也無法分身去瞧,因此他隻好作一抉擇,當下一抹頭,往左方行去。

     他迅如電光石火般越過那片菜園,躍過圍牆,落在院中。

    口中嘯聲馬上收歇,不過雙目泛射的兇光,和渾身的邪氣,仍然極濃。

    而且由于頭發技散,動作神速,看來真是和鬼扭一般。

     他在院中一站,富中便有了動靜,原來是一個美麗的少婦,由于驚駭之故,站立不穩,是以用手扶住窗框。

     她雲鬓不整,衣襟敞開,裸露出大部份胸脯。

    她看起來是那麼震駭,可知她絕對不是故意羅儒半解,來誘惑這個男人的。

     年訓一步步行去,直到迫近窗前之時,那少婦才“啊”了一聲,渾身大大的發起抖來。

     年訓仍然不作聲,冷冷的望着這個女人。

     他早先已窺們見過這個女人尋歡作樂時的形相,是以已知道她賦性淫蕩。

    這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淫邪之念。

     姚秀娟驚魂不定之中,居然也看出這個男人的心意,于是很快就平靜下來,慢慢的泛起一個媚笑。

     她不但懼意已消,甚至還瞧出這個邪氣的男人,長得甚是俊美,而且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使她生出願意獻身以取悅地的感覺。

     年訓一聳身,從她頭上躍過.掠入房内, 姚秀娟回頭一望,接着向他走去,一面說道:“你是誰?” 年訓冷冷道:“我的姓名對你有關系麼?” 姚秀娟道:“沒有關系,我要的是你。

    ” 年訓道:“你不怕?” 姚繡娟道:“我懂得男人,現在我一點也不怕,但等到你發洩過之後,情勢就不同了。

    ” 年訓桀桀笑道:“說得好,淫婦,到床上去吧!” 姚秀娟貼向他身上,與他一起向床榻移去,然後一齊倒在床上。

     這對男女很快就變得赤裸裸的一翻滾在一起;正當這時,年訓突然像石頭雕成的人一般,動也不動。

     姚秀娟口中發出淫蕩的聲音,但見他竟沒有一點反應,這才注意到他雙眼凝定,神色專注,似是在傾聽什麼聲音。

     她也聽了一下,才道:“你怎麼啦?” 年訓眉頭一皺,道:“廚房那個可惡的老和尚,居然大聲念起經來。

    ” 姚秀娟道:“沒有呀!哪有聲音?” 年訓道:“你當然聽不見啦!” 姚秀娟道:“你說的是廚房那個老和尚麼?” 年訓道:“就是他。

    ” 姚秀娟笑道:“别胡思亂想,我們玩我們的。

    ” 她見對方仍無任何動靜,當下又道:“那個老和尚是個啞巴,難道你不知道?” 年訓訝道:“是個啞巴?” 姚秀娟道:“我何必騙你。

    ” 年訓道:“我聽說有些得道高僧,往往幾十年不開口,裝作聾啞之人,他或者是這一類。

    ” 姚秀娟道:“他才不是呢!” 年訓道:“為什麼?” 姚娟道:“他常常咿伊呀呀的跟我說話,比手劃腳,很着急的樣子,至于他是不是高僧,我更加曉得,他絕對不是。

    ” 年訓道:“你如何曉得他不是高僧。

    ” 姚秀娟笑道:“那有高僧會偷看女人洗澡的?” 年訓不禁一笑,道:“這話可是當真。

    ” 姚秀娟道:“當然是真的啦!又不是隻有一回,我就算看錯人,也不會每次都錯呀!” 年訓失笑道:‘原來如此。

    ” 姚秀娟妮聲道:“來呀!你還等什麼?” 年訓耳際已聽不見那陣抑揚頓挫的誦經聲,陡然間但覺欲火上騰,除了立即占有這個女人之外,再無别的想法。

     然而他的深心卻隐隐有一絲不安。

    不過欲火通常能令人抛去任何顧忌,足以使才智睿發之士,迷失其中。

     年訓當此欲火焚心之際,也未能免俗。

    因此,直到雲收雨散之後,深心中那一絲不安,突然變成巨大的陰影之時,他除了驚覺後悔之外,已經無法使時光倒流了。

     他迅速地穿回衣服,雙眉緊皺,看來滿懷心事。

     姚秀娟懶惰地躺在床上,微揚惺眼,媚蕩地望着這個男人,她一點也不明白,何以在滿足了大歐之後,竟然會有悔恨的意思。

     因為她看得出這個男人,并不是那種律己至嚴的君子,相反的他是道地的邪惡人物,難道會為了與别的女人苟合,而感到良心不安麼? 年訓的目光,在她的身體上巡造了一下,雙眉皺得更緊了。

     這刻他已把頭發束好,恢複了往時的翩翩風采,俊逸照人。

    因此他的憂愁之色,很是引起别人的同情。

     姚秀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啦?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

    ” 年訓道:“是的,我有很沉重的心事。

    ” 他拿起她的衣服,丢在她身上,示意她穿起來。

    姚秀娟如言做了,但心中一點也不明白此舉用意何在? 姚秀娟道:“你若是餓了,我去弄點什麼給你吃。

    ” 年訓道:“我不餓。

    ” 他歎口氣,道:“那個廚房的老僧,叫什麼名字?” 姚秀娟道:“你怎麼還想着他?他叫什麼我不知道,因為叫他他也聽不見,我們大家提起他時,隻說那個‘老聾’,就知道說的是誰了。

    ” 年訓道:“老聾一定是個高憎。

    ” 姚秀娟道:“為什麼?” 年訓道:‘因為是他使我找上你的。

    ” 姚秀娟更為驚異,道:“這話怎說?是他叫你來找我的麼?” 年訓道:“他沒有當面叫我這樣做,可是此一形勢,是他做成的。

    ” 姚秀娟道:“我不懂。

    ” 年訓道:‘你當然不懂,唉!想不到我多年功行,竟毀于一旦。

    ” 姚秀娟空自用心推究其故,但仍然無從明白。

     年訓苦悶地在窗邊的椅子坐下,手指不斷地敲着桌面,顯示出他心中的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