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真威烈策傳細柳軍 續風流宴啟芙蓉社

關燈
大半天,也要回去看看蕙兒,就同走吧。

    "二人别了探春,行至沁芳閘,方各分路去了。

     你道那龍武軍是從何發議的呢?原來那時候海宇宴安,戎備積弛已非一日。

    有許多大臣們都主張練兵,今天一個封奏,明天一個條陳。

    朝廷正在勵精圖治,博采群言,便下了許多旨意,先在近畿地方編練龍武新軍,分為中、前、後、左、右五路,統屬于神策府。

    那中軍是拱衛京畿的,專挑選世爵子弟。

    剛好賈珍約合一班勳貴練習弓馬,到了挑選的時候,比較騎射,個個戰勝。

    如牛繼宗、馬尚清、柳芳、陳文瑞一輩,挑中了不少。

    他們都和薛蟠相好,又知他弓馬去得,所以屢次保薦,要他襄助。

    就是那入畫的哥哥,也是賈珍薦與他們的。

    賈珍于弓馬也甚娴熟,究竟是舒服慣了的,不願親自帶兵,因此未赴挑選。

    他這兩年常看兵書,卻懂得些謀略,見上頭注重武備,也想借此露臉,便草拟了治戎十策。

    第一是簡世胄以翊中樞,第二是擴親軍以固根本,第三是練邊軍以保疆圉,第四是重宿将以遏亂蔭,第五是合兵勢以重儀,第六是信賞罰以伸邦紀,第七是複義勇以靖内患,第八是禁遊惰以厚民力,第九是慎兵端以養威重,第十是禁躐進以杜私幹。

    這十件都是治本之策,深切時弊。

    先拿支給北靜王看了,北靜王甚為佩服,便替他代奏上去。

    皇上即時召見,問了許多話,賈珍詳細奏對,無不稱旨。

    又特下了一道旨意,威烈将軍賈珍着協理神策府事務。

    次日謝恩下來,在朝房裡那些大人們都向賈珍道喜,說些聖眷隆重指日大用的話。

    賈珍是經過患難的,自己十分謙抑。

    那神策府本是專管軍務的衙門,起先以為到了那裡,必可有一番展布。

    及至受命任事,未免失望。

    原來領袖的兩位爺,一位是壽安郡王,比北靜上紀還輕,粗浮好利,處處受人蒙弄。

    一位是定良郡王,貌似持重,内實浮滑。

    衙門裡都講究應酬拉攏,那些同事有的是由土匪把安,賊性未改,有的是由老司官調用,一味揉和,隻懂得是是好好。

    中軍以外,那四軍都有領袖,也是各懷一心。

    隻有右軍都統制候虎才具有餘,卻又心術不正。

    賈珍和他們相處幾天,把一片報國熱誠早已灰冷了大半。

    賈赦、賈政見了他,隻勉勵他努力盡忠,把天恩祖德的話說了一大套,卻哪裡知道他的苦處。

     那天尤氏從東府裡過來,至王夫人處請安。

    李纨、寶钗、探春諸人見了尤氏,都向她道喜。

    尤氏道:"你們哪裡知道,你大哥正做着癟子呢。

    "探春道:"珍大哥一向練習弓馬,就為的是替皇上家出力。

    就說事情為難,比從先在海疆上,總好得多了。

    "尤氏道:"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細底,隻聽他說起,比海疆上還難得百倍呢。

    從先在海疆效力,左不過是一個廢員,好不好的一個人擔了去就算完事。

    如今可不是一個人的事,這個要往東,那個要往西。

    面子上說得好聽,骨裡都安着埋伏,可叫他怎麼辦呢?"王夫人道:"這有什麼為難的?咱們能盡一分力量,就盡一分,能進十分力量,就盡十分,那盡不到的地方,也隻好聽天了。

    "尤氏道:"說起來還可笑呢,那回我們因為要小錢叫唱曲的被瘋狗咬了那麼一口,哪知道現在正興這個。

    有一個候補的官兒,買一個唱曲的,送給了小王爺,當下就放了個節度使。

    還有許多人棒着小王爺要錢叫唱的,若跟着他們走,自己就對不住自己。

    不是這麼着,跟他們就不能合群兒。

    這苦往哪裡說去呢?"寶钗道:"這種局面絕長不了。

    若不是有人把他們糾正過來,就怕要連底坍了呢。

    "尤氏又道:"珍大爺還說等會芳園桂花開了,要請太太和嫂子、姑娘們到那邊賞賞花,聽個小戲,叫我先回了太太,千萬賞我們小臉。

    "王夫人道:"我如今三天好、兩天不好的,哪裡說得定呢?我也是喜歡熱鬧的,隻要那兩天撐得住,是必去的。

    珍阿哥公事又忙,别為我們太費事了。

    "說着,平兒走來,向尤氏道:"奶奶到我們那裡坐坐去,我給奶奶預備下吃的了,沒什麼可吃的,也是我們一點小意思。

    "尤氏笑道:"我倒不愁了,鳳奶奶過去了,還有平奶奶,總短不了我的吃食。

    "便同着平兒去了。

     此時,已近中秋,天氣漸漸涼了。

    探春因姑爺屢次催她,又過兩天,便搬了回去。

    湘雲、寶钗再三約她中秋節前來此賞月,探春也答應了。

    她本來興趣好的,到家裡将瑣碎事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