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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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多的困難。

     黃放心,排長,别人走一百裡,我保證不走九十九,決不掉隊。

     王小黃,我看把車軸磨細了,也走不過你。

    從參軍到現在,你的決心我是知道的,可這幾天你不大吭氣,總耷拉頭,同志們都很關心你,可又不摸底。

    是不是咱排裡的工作有缺點,還是對哪個同志有意見? [邵拎着牙缸子走進防空洞,他把排長和黃繼光的話聽在耳裡。

     黃全不是…… 王那……(拿過黃繼光手裡的鞋子)來,我縫兩針。

     黃(又奪回去)不,排長,我自己縫。

     [邵拎着軍用水壺和黃繼光洗臉的口袋出來。

     邵(給黃)給,喝口涼開水! 黃我不喝。

     邵(憋不住勁兒)你這鼓的哪份氣?整得大夥都跟着不高興!你這是沖誰呀!我看沒說屈你,就是鬧家庭觀念! 黃(跳起來)誰說的? 邵我! 黃你真這麼想嗎? 邵我……黃繼光,你要是真丢這份人,我不認識你! 王邵登良,你回去休息。

     邵不行,我非跟黃繼光弄個水落石出不行! 黃(委屈地)邵登良,你昧着良心說話,我有沒有家庭觀念,你知道,排長,這幾天,我總想問問你……我着急,可我又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王什麼事,說吧! [戰士們都從河邊回來。

     黃(勉強地)我想問問,離前線還有多遠?還要走幾天? 邵走累了,你早說話呀!幹甚麼還裝腔作勢的,隻要你說一句痛快話,就是十萬八千裡,大不了,我邵登良背着你。

     黃别說了,邵登良,你今天成了不理解我的人了! 邵你要人怎麼理解你呀!你看這高高的勁兒,聖人也讓你整糊塗了。

     王邵登良,别着急,讓黃繼光慢慢說嘛! 黃排長,班長,同志們,我不對了,因為我讓大家分心,可我沒有一點洩勁的思想,我是天天尋思着,快到吧!快到吧!趕緊跟美國鬼子朝朝面,刺刀、手榴彈地撞他一陣子!這幾天我越想越着急,我總想跟排長打聽打聽,可是我又總懷疑該問不該問,所以越想越煩悶…… 邵(舉起大巴掌)嘿!我真想一巴掌打扁了你!(突然又抱住他)你呀!你呀!真是讓人哭不得笑不得…… 謝小黃!這回可聽見你一句痛快話,你差點把我憋死!好了!幹脆接着說說吧,對你選舉的我這個班長有啥意見。

     吳有,就是嫌乎你胖! [謝一隻手把小吳舉起來。

     謝你說怎麼辦吧? 吳哎呀,再也不敢了,班長,看大夥的面子!看大夥的面子! 王同志們,前晚出發,連長說走八十裡,可走六十就到宿營地了。

    思想上準備得多,而實際走得少,結果“這麼快”就到,留着的勁還沒用上呢!這是反過來走八十,說是走六十,那就越走越遠、越走越多,所以說幹啥都要有個思想準備!黃繼光,你一心一意要打鬼子,這種求戰的積極性是對的,可就是缺少個充分的思想準備。

    咱們不可能從鴨綠江一步就邁到三八線去;就是到了前線,也不可能馬上操起刺刀、手榴彈就幹上了。

    要是真給杆新式步槍,開始你還真不會使喚,那就不是你使喚槍,而是槍使喚你,你要打哪兒,它偏不打哪兒,槍是好槍,可不頂個燒火棍。

    這樣咱們滿心想把美國鬼子揍出去,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還是解決不了問題不是……所以也得有個充分準備,學習、練兵,有了武器,你一上陣地,才手掐把拿,心裡有個主意。

    那時你二拇手指一動,說打老美的眉毛,準保打不上鼻子。

     [衆大笑。

     王說了半天,還是說幹啥都要有個充分的思想準備,不要急躁。

    一個戰士應該永遠是一敲叮當三響,不應該是悶聲悶氣地淨想在心裡。

    一個班裡有一個同志耷拉頭,這種情緒很快就會影響全班;如果全班的戰士都是一敲叮當三響,那真是賽過一把淨亮的鋼刀!那可就是:(唱起來) 鋼刀插到哪裡, 哪裡的美國強盜, 就一定報銷! 吳排長,這是啥歌? 王别打岔,這是電影插曲,我的話還沒說完!咱們雖然穿上了軍衣,來到了朝鮮,可咱還沒有掌握住武器,沒經過戰争的考驗,離成為一個真正的志願軍戰士,還有點距離。

    一個戰士,在生活上、學習上、工作上,遇見任何疑難問題,他都應該一是一、二是二,随時随地提出來,要求上級給他詳盡地解釋、說明。

    但是涉及到軍事秘密,作為一個指揮員,沒有得到上級的指示,他決不會向任何同志透露的;如果他不知道,他也決不去問他的上級。

    我去年剛到朝鮮和你們一樣,關于部隊行動問題,好打聽、好問,也經常碰釘子,遇見友鄰部隊,就打聽番号,是什麼兵種。

    可在老戰士們的嘴裡,你隻能打聽出個代号,其他問題一概是不知道,明明看見他們,在架橋,可你問他說:“你們是工兵呵?”“不知道!”“你們是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