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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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受到神明啟示的人。

    我在他不能專心注意我時,等了他一會兒。

    然後繼續說我頭一天晚上想到的應該采取的措施。

     “現在,我親愛的朋友——”我說。

     “謝謝你,好心的少爺。

    ”他用兩隻手握住我的手,說道。

     “假如她萬一來倫敦,這很有可能。

    ” “而且她也不會回家,”他傷心地搖着頭,插了一句。

     “她要是真的回到倫敦,”我說,“我相信,這兒倒是有一個人,比别人更有可能發現她。

    你還記得嗎——請你堅強些,聽我說下去!——你還記得瑪莎這個人嗎?” “我們鎮上的那個瑪莎?” 我一看他的臉,就不再需要回答了。

     “你知道她在倫敦麼?” “我在街上見過她。

    ”他回答,随之打了個寒噤。

     “可是你不知道,”我說,“早在愛彌麗離家出走以前,在哈姆的幫助下,愛彌麗救過她。

    你也不知道,咱們在路上相遇,在客店屋裡談話時,她就在門外聽着哪。

    ” “大衛少爺!”他回答,滿臉驚奇之色,“你是說下大雪的那天晚上?” “正是那天晚上。

    從那以後,我再沒見過她。

    你清楚我的意思嗎?” “很明白,少爺,”他回答。

    我們壓低了聲音,幾乎近于耳語,就這樣談下去。

     “你說你見過她。

    你想想看,能不能找到她?要我找到她,就隻有碰運氣了。

    ” “我想,大衛少爺,我知道去哪兒找她。

    ” “天黑了。

    既然咱們正好湊在一起,現在就一塊兒出去,想法今天晚上就把她找到,好不好?” 他表示贊同,開始做與我一同出去的準備。

     “在過去,大衛少爺,”我們來到樓下,他說道,“我幾乎把那個女孩子,瑪莎,看作我的愛彌麗腳下的污泥。

    上帝原諒我,現在不同了!” 我們走着,一方面為的是找個說話的由頭,一方面我也想了解一下,于是我問起哈姆近況如何。

    和過去一樣。

     我問他,哈姆怎樣看待造成他們這樣不幸的那個罪魁禍首?但哈姆跟斯蒂爾福思狹路相逢,他認為哈姆會如何? “我不知道,少爺,”他回答說。

     我提醒他,叫他想一想她離開家的第二天早晨我們三個都在海灘上的光景。

    “你沒忘記吧,”我說道,“他眼睛望着海,臉上是一種一切都豁出去的那種表情,還說到‘結局’的話!” “我記得。

    ”他說道。

     “你認為他是什麼意思?” “大衛少爺,”他回答道,“這個問題,我問過我自己不知多少遍了,就是永遠得不出個答案。

    ” “你說的對,”我說,“就是由于這個,我又時對他很不放心。

    ” “我也不放心哪,大衛少爺,”他回答。

    “我可以跟你說,比起他那拼着命幹活更叫人不放心,不過這兩種情況,都是他性情改變了以後才有的。

    我認為,不管什麼情況下他都不會動武,話雖這麼說,我希望他們兩個還是别撞到一起為好。

    ” 我們已經穿過聖堂門,進了城。

    這時他不再說話,在我身邊走着,把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他那忠心耿耿所追求的唯一目的上。

    他那樣聚精會神,從而在過往的人流中顯得很孤單。

    我們行至黑衣修士橋附近,他一回頭,指一指街對面一個行色匆匆的女人的身影。

    我馬上會意,那就是我們正在尋找的那個人。

     我們穿過馬路,窮追不舍,這時我忽然想到,假如能找一個僻靜去處,離開人群,不為人注意,大概跟她談起話來,她就更能對我們那個迷途的女孩子流露出女性的關心。

    所以我勸我的同夥,不要急于同她搭話,隻要緊随其後。

    我之所以這樣想,因為我隐約有一種欲望,想知道她到底到哪裡去。

     他贊成了,于是我們遠遠地跟随着她:既要看得見她,又不離得太近,由于她不時地向四下張望。

    有一次,她駐足聽一個樂隊演奏,我們也就随着停下腳步。

     她走了很長的路。

    我們也就随着往前走。

    從她走的方向看來,她明明是走向某個特定的目的地。

    這一點,加上她時刻不離熙攘的街道,還有,那種鬼祟跟蹤一個人的神秘意味,使我更堅信我最初的主張了。

    最後她走進一條寂靜小巷,在那裡人群跟喧嚣都沒有了,于是我說,“現在可以和她講話了”,接着我們便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