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米考伯先生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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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邁一步。

    ” “我從這番話裡得出什麼結論呢?”米考伯太太繼續說。

    “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我必須下結論是什麼呢?我們得活下去。

    你說我這樣說不對嗎?” 我回答“對!”特拉德爾斯也回答“對!”後來我發現我補充了一句:一個人,不是活,就是死。

     “正是,”米考伯太太接過去說道,“的确。

    其實,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假如沒有跟現在完全不同的情況馬上出現,我們就活不下去。

    現在,我相信,這種情況是不會自己出現的。

    這一點我近來多次跟米考伯先生說過。

    我們必須想個什麼辦法讓它出現。

    可能我說的不對,但我已經有了這種觀點。

    ” 我和特拉德爾斯都稱贊這種見解。

     “好啦,”米考伯太太說,“那麼我提什麼建議呢?” “真的嗎,我親愛的。

    ”米考伯先生說。

     “我親愛的,一方面,米考伯先生多才多藝,有天賦才能——我應該說,是個天才,不過那可能是一個做妻子的偏見。

    ” 特拉德爾斯和我都嘟哝着說“不是偏見。

    ” “而另一方面,米考伯先生沒有适當的職位或差使。

    這責任誰來負責?顯然由社會來負。

    那麼,我就要把這樣一種醜惡現象公之于衆,勇敢地向社會挑戰,讓它來糾正這個錯誤。

    我認為,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米考伯太太說道,“米考伯先生要做的,是向社會下戰表,并且簡單地說,‘哪個敢應戰,就讓他站出來。

    ’” 我冒昧地問米考伯太太,這事該怎樣做呢。

     “在各報紙上登廣告,”米考伯太太說。

     “米考伯太太的這個建議,親愛的考波菲爾,”米考伯先生,“說實話,就是我上次有幸見到你時所說的那個飛躍。

    ” “登廣告很費錢的呀。

    ”我說道。

     “的确!”米考伯太太,說道,“是的,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我曾對米考伯先生說過同樣的話。

    就為這一種理由,我感覺米考伯先生就應當(像我說過的那樣,為了對得起他自己,對得起一家老小,對得起社會)籌集一筆款子——立下借據。

    ” “如果我娘家沒人,”米考伯太太說,“肯發善心——我相信,他們生意場中有一個說法,能更好地表達我的意思——” 米考伯先生,提醒說,“貼現。

    ” “把那張借據貼現,”米考伯太太說道,“那麼,我的建議是,米考伯先生應該進城去,把那張借據拿到金融市場上,不管能換多少錢,盡力出脫,我堅決把這筆錢看作一筆投資。

    我勸米考伯先生,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照我的話去做,把它看作是保證有利可圖的投資,決心不惜任何犧牲。

    ” 我覺得——這在米考伯太太一方面說來,是自我犧牲,是對米考伯先生的忠誠。

     “我不想,”米考伯太太說道,“我不想把米考伯先生财政問題的話拖得太長。

    在你的爐邊,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也當着特拉德爾斯先生的面(他雖然不是像你一樣的老朋友,我們之間也不分彼此),我把我勸米考伯先生采納的辦法跟你們說一說。

    我認為,米考伯先生奮發圖強的時候到了——他需要表現自己,在我看來,這就是辦法。

    ” 米考伯太太說完這句話,謝絕了我們要她再幹一杯的請求,退到我的卧室裡。

    我認為她是一個高尚的女人—— 在這印象的激勵下,我對米考伯先生有這樣一位賢内助表示慶賀。

    特拉德爾斯也同樣表示慶賀。

    米考伯先生依次同我們握手,随後,他又高興地喝起混合甜飲料。

     他說。

    他要我們懂得這樣一個道理:我們在我們的孩子身上獲得新生;在經濟困難的壓力下,添加人口是備受歡迎的。

    他說,米考伯太太現在有點兒顧慮,不過他已經為她驅散了這種顧慮,讓她心安理得了。

    關于她的娘家人,他們根本就不配有這樣的女兒,對他來說,他們的情感根本不值得一顧—— 米考伯先生接着對特拉德爾斯熱情贊頌了一番。

     這件事說完,米考伯先生趁機委婉地提起我的戀愛問題。

    他說,隻有他的朋友考波菲爾否認,才能把他已有所愛并為人所愛的印象從他米考伯先生腦子裡消除。

    我這時感覺渾身燥熱,面紅耳赤,嘴裡說否認,過了一會,我端起酒杯來說,“好吧,那就為‘朵’幹上一杯!”此言一出,米考伯先生心滿意足,馬上端起一杯混合飲料跑進我的卧室,好讓米考伯太太也為‘朵’幹上一杯。

    米考伯太太熱情洋溢地幹了那一杯,然後在房裡叫道,“着啊,着啊!我親愛的考波菲爾先生,我太高興啦!着啊!”并拍打着牆壁,以代鼓掌。

     後來,我們的話題便轉向瑣碎事情上。

    米考伯先生對我們說,他感覺卡姆登這個地方居住極不方便,如果廣告生效,能帶來令人滿意的轉機,他首先考慮的問題就是搬家。

    他提到牛津街西頭面對海德公園的那一條胡同,他早就看上了那裡的一座房子,但他不準備馬上搬過去,因為那所住宅氣派恢弘,需要仆從人等衆多。

    或許得有一段時間,他說,在這段時間裡,他隻好勉為其難,在某個體面的商業區找一座住宅的上層住下——我解釋說,對他這樣一個準備重新安排生活的人來說您這此事,也不奇怪。

     米考伯太太又敲起牆來,問茶水是否準備好了,這就把我們的談話打斷了。

    她用最讓人滿意的态度給我們準備好了茶點;我傳遞茶杯、面包和奶油時,一到她跟前,她就悄聲問我,‘朵’的皮膚是白淨嗎?身材好嗎?我感覺,她這些問題問得我心裡很高興。

    用罷茶點,大家圍坐在火爐前,談論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米考伯太太賞臉,還給我們唱了她最喜愛的兩首民謠,《勇敢的小白臉軍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