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一章 我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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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呢? 天氣有點起色,好像太陽要露面了。

     大房間裡一扇門咯吱一聲,接着再度陷入沉寂。

    我父親有時穿過院子,提來一筒煤倒在爐子裡。

    我看見白色的褥單、衣服挂在繩子上,但我一點也不想回到這個改裝成曬衣場的凄涼的地方去,面對着年終考試發愁。

    這場考試同時也是師範學校的入學考,這該是從今以後我所操心的事了。

     奇怪的是,在這個使我悶悶不樂的厭煩情緒之中夾雜着類似一種自由的感覺。

    莫納走了,這場奇遇也算結束了,但我至少感到解放了,再也不用惦記這樁事情,再也不必操這份神秘的閑心,我可以和大家一模一樣了。

    莫納走了,我就不再是他一起冒險探索的夥伴、出去跟蹤追迹的兄弟;我又變成了和别人一樣的集鎮孩童。

    這點很容易辦到,因為我隻要照着我本性的愛好行事就可以了。

     魯瓦的弟弟走到泥濘的街道上,把繩子的一頭拴上三隻栗子,拽住另一頭打轉,然後把繩子往空中一甩,栗子就掉在我們的院子裡。

    我實在百無聊賴,也就興緻勃勃,把栗子撿起來照樣給他抛回到牆外邊去兩三回。

     突然我看見他放棄了這種孩子氣的遊戲,朝着一輛從老普朗什那兒駛來的兩輪載重車奔去。

    車子連停也沒有停,而他一眨眼工夫就從車後爬了上去。

    我認出是德盧什那輛小車和他的馬。

    雅斯曼駕着車;胖布雅東站着,他們從牧場回來。

     “到我們這兒來,弗朗索瓦!”雅斯曼叫道。

    他大概知道莫納已經走了。

     天哪!我也不告訴一下家裡人,爬上颠簸前進的車子,也和别人一樣,站着,身子靠在車子的一塊欄闆上。

    車把我們帶到德盧什寡婦家…… 這位善良的女人既開旅店又賣食品雜貨。

    我們現在正在她的鋪子後面的房間裡。

    一抹白色的陽光穿過低矮的窗戶照在白鐵皮罐頭和醋桶上。

    胖布雅東臉朝着我們坐在窗台上,像個面團人咧開嘴笑。

    他吃着牛利餅幹。

    在一隻他伸手可及的醋桶上,—盒餅幹已經打開和吃過了。

    小魯瓦發出高興的叫聲。

    我看到,雅斯曼和布雅東以後将成為我的朋友,我們之間建立了一種酒肉朋友的關系,我的生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似乎感到莫納已經走了好久,他的奇遇是一個悲郁、古老、早已完結了的故事。

     小魯瓦從一塊闆下取出一瓶已經開過的酒瓶。

    德盧什給我們每人喝一點;但是隻有一隻杯子,我們隻能都用它喝,他們先給我喝,似乎因為我不習慣于他們那套獵人和漁民的習慣而對我特别客氣……這使我有點不自在。

    大家講起了莫納。

    為了擺脫拘束、恢複常态,我突然想炫耀一下我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并且想講述一番。

    他的奇遇等等現在都已成為過去,我來講講對他又有何妨?…… 是不是我這個故事沒有講好?反正故事沒有産生我預期的效果。

     我的同伴們全是些十足的鄉下佬,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會使他們驚奇。

    他們不會因這區區小事而大驚小怪。

     “那麼說是個婚禮啰!”布雅東說。

     德盧什在普雷弗朗吉也看到過人家結婚,比我講的還要稀奇。

     城堡?可以找些人打聽打聽,肯定可以找到一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