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流變隐喻篇 第47章 今天可是星期五?

關燈
坐了一個小時,在徹頭徹尾的黑暗中,沒有燈具沒有梯子,隻是在靜默中深深聚斂意識,真心想把肉體存在消滅掉,而僅僅成為意緒那一存在。

    那一來,我就能夠穿過石牆去任何地方。

    在拘留所單人房時也經常做同樣的嘗試。

    但歸根結底哪裡也沒去成。

    那始終是被堅固石牆圍着的無處可逃的空間。

    ” 那個洞沒準是選擇對象的,我蓦然心想。

    從那個洞中出來的騎士團長來到我的跟前。

    作為寄宿地他選擇了我。

    秋川真理惠也許又被那個洞選中了。

    而免色未被選中——由于某種緣故。

     我說:“不管怎樣,剛才我們也說了,我想還是不把那個洞的事告訴警察為好,至少眼下階段還不是告訴的時機。

    可是,如果隐瞞這個飾物是在洞底發現的,那麼明顯是藏匿證據。

    假如因為什麼而真相大白,我們會不會處于尴尬立場呢?” 免色就此思索片刻,而後果斷地說道:“關于這點,兩人守口如瓶好了!别無他法。

    你就說在這裡的畫室發現的,一口咬定!” “可能該有個人去秋川笙子那裡才是。

    ”我說,“她一個人在家,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沒了主意。

    真理惠的父親還沒聯系上。

    是不是需要有個人撐她一把?” 免色以一本正經的神情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但我現在不能去那邊。

    我不處于那樣的立場,她哥哥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而我又和他沒見過面,萬一……” 免色就此打住,陷入沉默。

     對此我也什麼都沒說。

     免色一邊用指尖輕輕敲着沙發扶手,一邊久久獨自思考什麼。

    思考當中,臉頰微微泛紅。

     “就這樣讓我在你家待些時候可以嗎?”免色随後問我,“秋川女士那邊說不定有聯系進來……” “隻管待着好了!”我說,“我也很難馬上睡得着,随便待着就是。

    住下也一點兒都沒關系的,我來準備鋪蓋。

    ” “可能會麻煩你的。

    ”免色說。

     “咖啡如何?”我問。

     “求之不得。

    ”免色說。

     我去廚房磨豆,調咖啡機。

    咖啡做好後,端來客廳。

    兩人喝着。

     “差不多該生爐子了!”我說。

    到了後半夜,房間比剛才冷多了。

    已經進入十二月,生爐子也沒什麼可奇怪。

     我把事先堆在客廳角落的木柴投入爐中,用紙和火柴點燃。

    木柴好像早已幹透,火馬上在整個爐膛蔓延開來。

    住來這裡後使用火爐是第一次,本來擔心煙囪的換氣是不是順暢(雨田政彥倒是說爐子随時可用,但不實際用是不曉得的。

    有時甚至有鳥做巢把煙囪堵住)。

    結果煙直通其上。

    我和免色把椅子搬到爐前烘烤身體。

     “爐火是好東西。

    ”免色說。

    極品家丁小說 我想勸他喝威士忌,而又轉念作罷。

    看來今晚還是不沾酒為好,往下說不定還要開車。

    我們坐在爐前,一邊看搖曳燃燒的火苗,一邊聽音樂。

    免色挑了貝多芬的小提琴奏鳴曲唱片放在唱機轉盤上。

    喬治·庫倫坎普夫(1)的小提琴和威爾海姆·肯普夫(2)的鋼琴,正是初冬看着爐火聽的理想音樂。

    隻是,想到可能在哪裡孤零零冷得發抖的秋川真理惠,心情就沒辦法真正鎮靜下來。

     (1)喬治·庫倫坎普夫(GeorgKulenkampff,1898—1948),德國小提琴大師,是德國小提琴演奏學派重要傳人威廉·黑斯的嫡傳弟子。

    1916年起擔任不來梅愛樂樂團首席小提琴手。

    二戰期間因其猶太血統而被納粹德國驅逐出境,移居瑞士。

    一生以演奏德奧作曲家的作品為主,演奏得最出色的作品是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2)威爾海姆·肯普夫(WilhelmKempff,1895—1991),德國著名鋼琴家和作曲家。

    1917年兩次獲得門德爾松大獎,成為聞名世界的演奏家。

    他的彈奏以嚴謹含蓄、溫暖由衷為特色,擅長演奏貝多芬的鋼琴作品。

     三十分鐘後秋川笙子來了電話。

    說哥哥秋川良信剛才總算回家了,由他給警察打了電話,警官這就要前來問情況(不管怎麼說,秋川家是富裕的當地原有大戶人家。

    考慮到綁架的可能性,警察想必馬上趕來)。

    真理惠還沒聯系上,打手機還是沒有回應。

    大凡能想到的地方——盡管數量不是很多——都打電話問了,但真理惠仍全然下落不明。

     “但願真理惠安然無恙。

    ”我說。

    還說有什麼進展希望随時打電話過來。

    說罷放下電話。

     之後我們又坐在火爐前聽古典音樂。

    理查德·施特勞斯的雙簧管協奏曲。

    這也是免色從唱片架上選中的。

    聽這曲子是第一次。

    我們幾乎不開口,一邊聽音樂看爐火苗,一邊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

     時針轉過一點半時,我陡然困得不行,睜眼睛漸漸困難起來。

    我一向習慣早睡早起的生活,熬夜熬不來。

     “您請睡好了!”免色看着我說,“秋川女士那邊說不定有什麼聯系過來,我再在這裡坐一會兒。

    我不怎麼需要睡眠,不睡并不覺得難受。

    過去就這樣。

    所以對我請别介意。

    火爐的火不讓它滅了,這麼一個人聽着音樂看火就是。

    不礙事吧?” 我說當然不礙事。

    又從廚房外面的倉房檐下抱來一捆柴摞在爐前。

    加上這捆,火保持到天亮應該毫無問題。

     “抱歉,讓我睡一會兒。

    ”我對免色說。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