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I Know What Im Doing

關燈
包羅萬象,幾乎囊括了你要寫信給他們的所有主題,還附贈一張郵票。

    凱瑟琳認識一個在某家大雜志社工作的人,她說,他們有個團隊,每天都在寄出材料。

     我經常有種浪費時間的錯覺。

    我就在那裡,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偷偷地尋求着各種答案,而同時,其他雜志卻在大張旗鼓地做着同樣的事。

    我跟自己說,不要悶悶不樂,要繼續努力下去。

     不管怎樣,生活中還是有很多值得開心的事情。

    盡管春天遲遲未露面,甚至一點兒溫暖的迹象都沒有,邦蒂和威廉的婚禮卻是最好的補藥。

    開戰以來,沒有人訂過婚(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埃德蒙是個例外),而邦蒂和威廉相識已久,沒理由再拖延下去了。

    他們把日子定在了3月19日星期三。

    那就意味着所有的準備工作都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

     邦蒂的興奮頗具感染力。

    儀式定在邦蒂奶奶的鄉村教堂舉行,之後在塔維斯托克太太家裡擺一個非正式的午宴,這是一場安靜的婚禮。

    消防站的羅伊為成了威廉的伴郎高興得發狂,爸爸媽媽當然也會到場,但傑克估計申請不到假期。

    午宴之後,新晉巴恩斯夫婦會前往安多弗附近享受兩夜的蜜月,在周五下午,威廉必須按時到崗工作。

    聽說午宴上會供應豬裡脊肉。

     作為喜慶的訂婚禮物,我為邦蒂選了《現代新娘指導》,這本書于三年前出版,裡面全是現實的建議和觀點,但由于目前正處于戰争中期,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鋼琴每家必備’,”邦蒂大聲念出來,随後嚴肅地加了一句,“那會讓比爾和我非常難辦。

    ”她大笑起來。

     “我覺得你對這個不夠認真,”我說,越過她的肩膀看着她不斷翻閱索引,“看看完美的女主人是怎麼用有意思的餡料三明治做一頓非正式晚餐吧。

    ” 邦蒂哼了一聲。

     “哎呀,”她一邊看一邊說,“我不知道一瓶沙丁魚竟然可以有如此多的用途。

    我最好快點進入角色。

    我不想讓自己失望。

    ” 對此,我們笑得更厲害了。

    裡面列出的每樣物件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但我們的确認認真真地研究了雞尾酒須知,等到一恢複和平,我倆就可以自信滿滿地調制出一杯雞尾酒。

    白蘭地、薄荷糖漿和苦艾酒的組合聽上去就很難下咽,可不試又怎麼能知道呢? 一切都充滿了樂趣,如果換個時間和地點,或許會花費幾個月去籌備一場豪華的白色婚禮,那樣确實很不錯,但此時的邦蒂深深陷入愛河,幸福無比,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她隻想完成儀式,成為威廉·巴恩斯夫人。

    每當威廉·巴恩斯先生在換班期間順路到公寓來看望她,你會發現他也是同樣的幸福和激動。

     離婚禮隻剩不到兩周,我瘋狂地趕制着邦蒂的婚紗,材質是我們極其幸運才找到的一種非常優雅的綠绉紗,也适用于其他場合。

    我的縫紉機技巧還不算太糟,所以到目前為止,一切按計劃進展。

    邦蒂在陸海軍商店選了這種材料,媽媽和我一起湊錢買的。

    邦蒂興奮不已。

    塔維斯托克太太送來的從莉莉和斯金納公司訂購的一雙迷人的棕色絨面革宮廷鞋讓我們大吃一驚,而邦蒂的同事借給她一頂絲絨帶棕色帽子與鞋子是絕配。

    這樣,不論天氣如何,邦蒂一定是最美麗的新娘。

     一天晚上,威廉在去消防站的路上順道過來要宣布一些消息。

    我還沒找到機會跟他聊聊之前那場愚蠢的争吵。

    在家時,他總是跟邦蒂形影不離,而去了消防站,他周圍不是一堆人,就是忙得不可開交。

    事實上,忙到我都有點懷疑他是否在有意回避我。

     邦蒂下樓給他開了門,随後兩人便匆忙趕往廚房,威廉邁着輕松的步伐,邦蒂則跟在後面蹦蹦跳跳地上樓,一邊笑着一邊說他已經瘋了。

     我正在切一塊鲱魚派準備上夜班的時候吃,擡起頭來看着他們。

     “晚上好,比爾,”我愉快地說,“很開心見到你。

    你想來點果醬面包嗎?邦蒂正在烤。

    ” 我将手伸進面包箱,笑着遞給他一塊點心。

     “現在可别把果醬沾到你制服上去了,”邦蒂在他後面說,“我可不想自己的丈夫如此不修邊幅。

    而且這樣也很浪費。

    ” 威廉轉身摟住了她。

    “遵命,親愛的。

    ”他一臉驕傲地說,好像他們已經結婚了一世紀那麼久,“想想吧,不到兩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指使我了。

    ” “我可從來都沒有。

    ”邦蒂說,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對了,”比爾說,終于對着他的未婚妻忍住不笑了一會兒,“我有一個重要的社交通知。

    ” “哇哦。

    ”邦蒂和我異口同聲說。

     “是的。

    ”他已經習慣了我倆同時發聲。

    他在制服口袋裡摸了一會兒,随後掏出了幾張票,清了清嗓子:“嗯嗯。

    這周六晚上。

    九點整。

    巴黎咖啡館。

    女士們,我誠摯邀請你們參加為美麗的瑪麗戈爾德·塔維斯托克小姐和她最大的仰慕者威廉·巴恩斯先生舉行的婚前派對。

    ” “不是吧!”邦蒂尖叫道。

     “天哪,”我大吃一驚,深吸一口氣,“哎呀!” 邦蒂和我對視着,嘴巴大張。

    巴黎咖啡館并非我們平時能去的地方。

    這屬于倫敦富人晚上經常出沒的場所,對我們來說太高檔了。

    我知道邦蒂一直很想去那裡,那裡的樂隊屬于頂級水平,盡管她有個同事告訴她,在戰争期間,那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