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4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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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殺了格雷格?”卡特吼道。

     “我不知道,但他們殺了他。

    ” “不管你們是誰,最好趕緊給我現身,”卡特叫嚣道。

    他趕忙看向本傑明,接着我看出了他腦中的想法,還有他得出的結論;他們是被醫生的朋友給偷襲了;這是個營救行動。

    這個暴徒依然待在火盆所在的安全區域,他的劍尖因為顫抖而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光芒。

    查爾斯靜待在黑暗之中,無聲卻極具威脅。

    我知道黑暗中僅隻查爾斯一人,但對卡特和他的同夥來說,他就是個前來複仇的惡魔,寂靜且難以對抗,一如死亡本身。

     “在我解決掉你們的兄弟之前,你們最好趕緊現身。

    ”卡特怒喊着。

    他走近本傑明身旁,作勢将匕首架上他的喉嚨,我注意到,他背對着我,我找到了出手的機會,便立刻沖出藏身之處,悄悄靠近他。

    就在這時,他的同夥轉身過來看見了我,失聲喊叫,“老大,小心你身後!”卡特立刻欲轉過身來。

     我跳起來放出袖劍。

    卡特神情驚恐,我看到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打算解決掉本傑明。

    我用盡全力,伸長了手臂打掉他的手,逼得他退了開來,但是我用力過猛,失去平衡,這給了他機會拔出劍來與我一對一決鬥,他一手握劍,另一手則攥緊匕首。

     越過他的肩膀,我看到查爾斯絲毫不浪費機會,已經沖出去對上了那名守衛,兩劍相交時發出響亮的金屬擊打聲。

    卡特與我同樣也立刻兵刃相見,不過很快他便黔驢技窮了。

    他或許是用匕首的高手,卻不習慣用它來進行反擊;他是個拷問高手卻不是個戰士。

    當他的手動作迅速地舞着兵器,光芒閃爍地劃過我眼前時,所有他表現出來的都不過是些騙人的小把戲,花拳繡腿罷了,這些動作或許能唬到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人,但卻不包括我。

    我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個虐待狂——一個害怕至極的虐待狂。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虐待狂還讓人更厭惡和憐憫的話,那就是一個驚恐中的虐待狂。

     他沒能搶占先機。

    他沒有身形步法,也沒有防禦技巧。

    在他身後,打鬥已經結束:另一名暴徒已經嗚咽着跪倒在地,而查爾斯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抽出自己的劍,任由他倒在了地闆上。

     卡特也看到了這個情景,而且我故意讓他看到,我站到了一邊,任由他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同夥——他最後的屏障——慢慢死去。

    此時門上傳來巨響——外面的守衛終于發現他丢了鑰匙,這會兒正試圖破門而入。

    卡特的眼神死命看向那個方向,期待着援救。

    但是無人援救。

    那對充滿恐懼的眼再次掉轉回到我這邊,我勾唇一笑,接着一個箭步上去揮劍砍下。

    我對殺戮沒有一絲快感。

    我隻是給了他應得的下場,當他蜷縮着倒在地闆上,喉嚨上開了一個血紅的大洞,鮮血噴湧着鋪滿他身下時,除了淡淡的喜悅,我别無它感,隻因為正義已得以伸張。

    沒有人應該遭受他劍下的酷刑。

     我幾乎忘記了門上那震天的敲打,直到它突然停了下來,突來的安靜中我看向查爾斯,他此時得出了與我一緻的結論:那名守衛去找救兵了。

    我走過去時本傑明喉嚨中嗚咽了起來,我手起劍落,切斷了捆綁他的繩索,然後在他就要跌下椅子時一把抓住了他。

     我手上立刻就染上了他的血,不過他看起來呼吸平穩,盡管他不時還會因為痛苦而閉上雙眼,但最後他還是睜開了眼睛。

    他還活着。

    他的傷疼痛難忍,不過傷口都不深。

     他看着我。

    “你……你是誰?”他艱難地開口問道。

     我輕輕拍了拍帽邊。

    “海瑟姆·肯威樂意為你效勞。

    ” 他笑逐顔開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

    不過……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 “你是名聖殿騎士,沒錯吧?”我對他說道。

     他點了點頭。

     “我也一樣,我們沒有把騎士同僚留給喜歡舞刀弄劍的瘋子的習慣。

    這隻是一點,事實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 “沒問題,”他一口答應道。

    “隻需告訴我你需要什麼……” 我幫他站起身來,并且揮手示意查爾斯過來幫忙。

    我們一起幫他走到倉庫門邊,然後一起離開了那陰暗潮濕,滿是血腥味的地方,舒暢地呼吸起室外清涼新鮮的空氣。

     就在我們趕回聯合街上的落腳處——綠龍酒館時,我告訴了本傑明·丘奇醫生關于名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