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特瑞爾和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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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我們?”我憤怒地說,“如果這是真的,他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生活這麼苦,卻不管呢?又是饑餓,又是屠殺,又是遊戲的?”我心裡突然對這個假想中的地下十三區,和那些眼看着我們去送死卻袖手旁觀的人感到無比憤慨。

    他們比凱匹特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們也不清楚,隻是希望他們真的存在。

    ” 說到這兒,我恍然醒悟。

    這些隻不過是幻想和錯覺。

    十三區不會存在,因為凱匹特從不允許它存在。

    她們說的電視片恐怕也是一種誤解。

    嘲笑鳥跟地上的岩石一樣随處可見,而且也很容易活。

    如果它們真的在最初轟炸十三區時存活下來,那麼現在它們一定生長得非常茁壯了。

     邦妮沒有家。

    她的家人都死了,無論回到八區或在别的區安定下來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然獨立而生機勃勃的十三區的幻想吸引着她。

    她在追尋一個如煙霧般虛無飄渺的夢幻,但我卻不能對她直言。

    也許她和特瑞爾可以在林子裡勉強謀生。

    可對這一點我也很懷疑,她們很可憐,我得幫助她們。

     我把袋子裡所有的食物都給了她們,有谷類食物,大部分都是幹豆子,這些吃得精心些,夠她們堅持一段時間。

    然後我帶特瑞爾到林子裡,教她一些捕捉獵物的基本技巧。

    她有一件長期使用的武器,必要時可以把太陽能轉化成緻命光束。

    她用這件武器打第一隻松鼠時,光束直對松鼠,可憐的松鼠幾乎被燒焦了。

    我還教她怎麼剝皮、怎麼去内髒。

    勤加練習,她最終是能自己摸索着學會的。

    我又給邦妮做了一副新拐杖。

    回到屋裡,我又脫掉一層襪子給了邦妮,告訴她走路時把襪子塞在靴子頭裡,晚上睡覺時穿在腳上。

    最後,我教她怎樣生火。

     她們也求我多說些十二區的情況,我把斯瑞德殘酷統治下的十二區的生活向她們一一述說。

    看來她們認為這些情況很重要,要在逃往十三區之後,把這些情況告訴其他人。

    我不忍多說什麼,免得她們希望破滅。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我得走了。

    ”我說。

     她們擁抱了我,連連稱謝。

     邦妮的眼裡噙着熱淚:“我們不敢相信真能遇到你,大家一直在談論你,自從——” “我知道,我知道。

    自從我拿出那些漿果。

    ”我疲憊地說道。

     在回家的路上,天上飄起了雪花,又濕又冷,可我對這一切似乎毫無知覺,我不知自己怎樣回到了家裡。

    八區的暴動、十三區誘人的幻想始終在我的腦海裡盤桓。

     邦妮和特瑞爾的話至少證實了一件事,斯諾總統一直在欺騙利用我。

    世上所有的親吻和溫存也不足以平息八區的不滿和憤恨。

    是的,我手持漿果的舉動确是個導火索,但這星星之火所引起的燎原之勢卻是我無法掌控的。

    他自己肯定也很清楚這一點。

    那麼他為什麼要造訪我家?為什麼又命令我在人前證實對皮塔的愛?這顯然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使我不緻在各區巡演時煽動人們的反抗情緒。

    當然,同時也要愉悅凱匹特人。

    我想,婚禮也不過是這種策略的進一步延伸而已。

     快到隔離網時,一隻嘲笑鳥在樹枝上輕快地跳來跳去,對我發出清脆的鳴啭。

    看到這隻鳥,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并不曾了解印在餅幹上的鳥圖案的真正含義,也不知它的象征意義。

     “它的意思是我們站在你一邊。

    ”這是邦妮的原話。

    這麼說,有人已經站在了我一邊?我一邊是什麼意思?我是否已無意當中成為反叛的象征?我胸針上的嘲笑鳥成了反抗的标識?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情勢對我可不怎麼有利。

    隻要看看八區的情況就一目了然了。

     我把武器藏在一棵離“夾縫地帶”的舊家很近的枯樹裡,然後朝隔離網走去。

    我一條腿跪地,準備鑽進“牧場”,與此同時腦子裡一直在想着白天發生的事。

    這時,一聲貓頭鷹的尖叫讓我猛醒過來。

     天色漸晚,在暮色中,鐵絲網看上去如平時一樣平靜而安全。

    但一種類似殺人蜂發出的嗡嗡聲卻使我猛地把手縮了回來,這說明隔離網已經通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