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策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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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解釋清楚可能需要幾個小時,而即使到那時,他也可以拒絕原諒我。

    因此,我單刀直入。

     “斯諾總統親口對我說要殺死你。

    ”我說。

     蓋爾輕擡了一下他的眉毛,但卻沒有明顯的恐懼和吃驚,“還有别人嗎?” “唉,他也沒明确對我說,但我想八成咱們兩家人都在内。

    ”我說。

     意識到我說的話的嚴重性,他趕緊走上前來,蹲在壁爐邊,邊取暖邊說:“除非?” “沒有除非,至少現在沒有。

    ”顯然我的話需要更多的解釋,可我不知該從哪裡說起,所以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憂愁地盯着爐中的火苗。

     大約過了一分鐘,蓋爾打破了沉寂:“嗯,謝謝你報的信。

    ” 我轉向他,正要搶白他,卻看到他詭秘的眼神。

    我忍不住笑了,我恨自己不該笑,這不是笑的時候,畢竟這事對一個人來說不是小事,沒多久我們都要遭到滅頂之災。

    “你聽着,我真的有個計劃。

    ” “啊,我敢說這一定是個絕妙的計劃。

    ”他說着,把手套扔到我膝蓋上,“喏,我可不要你未婚夫的舊手套。

    ”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這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

    這也不是他的手套,是西納的。

    ”我說道。

     “把手套給我吧,那就。

    ”他說着,戴上了手套,彎了彎手指,點了點頭,說:“至少我死時可以舒服點。

    ” “你挺樂觀的,當然了,你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我說。

     “說來聽聽吧。

    ”他說。

     我決定從我和皮塔戴上勝利者桂冠的那晚說起——黑密斯警告我凱匹特很生氣,自從我回家以後一直十分不安,斯諾總統對我家突然造訪,十一區發生了屠殺事件,群衆中的氣氛很緊張,我們訂婚作為最後的防線,總統示意我做得不夠,我肯定要付出代價等。

     蓋爾一直沒有打斷我。

    我說話時,他把手套塞進衣兜裡,接着又把皮袋子裡吃的東西拿出來當作我們的晚餐,烤面包、奶酪、去皮蘋果,他拿栗子在火上烤。

    我看着他的手,這是一雙漂亮而靈巧的手,正如我在去凱匹特之前一樣,上面有些疤痕,但粗壯有力,他的手既能應付井下的粗活,又能設好精巧的圈套。

    對這雙手我可以信賴。

     我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壺裡的熱茶,接着我準備告訴他回家以後的事。

     “瞧,你确實添了不少亂子。

    ”他說。

     “還沒完呢。

    ”我對他說。

     “這會兒我已經聽夠了。

    咱們先從你計劃的開頭說起吧。

    ”他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咱們逃走。

    ” “什麼?”他問,這話出乎他的意料。

     “咱們逃吧,逃到林子裡。

    ”我說。

    他面部的表情很難琢磨,他會嘲笑我嗎?我心裡突然冒火,準備與他辯論。

    “你自己也說過咱們能行,就在收獲節的那天早晨。

    你說過——” 這時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我抱住在地上打起轉來,我感覺整個屋子都在旋轉,我趕緊抱緊他的脖子,他哈哈地笑着,特别開心。

     “嘿!”我試圖反抗,但我也不停地笑着。

     蓋爾把我放到地上,抱着我的手仍沒有松開。

    “好吧,咱們逃吧。

    ”他說。

     “真的嗎?你沒覺得我瘋了吧?你會跟我一起走?”蓋爾可以與我同甘共苦,我感到肩上的千斤重擔卸下了一半。

     “我确實覺得你瘋了,可我還是願意和你一起走。

    ”他說。

    他說這話是認真的,不僅認真而且心甘情願。

    “咱們能行,這我知道,咱們從這逃走,永遠不再回來!” “你肯定?”我說,“這很艱難,帶着孩子們,還有所有的人。

    我不想在林子裡走五英裡,然後就——” “我很肯定,我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肯定。

    ”他低下頭,抵在我前額上,把我拉得更近。

    他的皮膚、他的身體因靠近火焰而散發出熱量,我閉上眼睛,盡情享受這濃濃的暖意。

    他的身上散發出煙草和蘋果的氣味,還有被雪打濕的皮革味。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這特殊的氣味。

    這是冬的氣息,在其中蘊藏着饑餓遊戲前我們所共度的每一刻快樂時光。

    我不想挪動身體。

    我為什麼要挪開呢?他用輕柔的聲音對我說:“我愛你。

    ” 這就是原因。

     我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太突然了。

    幾分鐘前我們還在商量逃跑計劃,而此時……我應該學會應對這種情況,接下來我的回答也許是最糟糕的一種。

    “我知道。

    ” 太糟了,就好像他情不自禁地愛上我,而我卻沒有反應。

    蓋爾不由得向後退步,我一把拉住他。

    “我知道你愛我!而你……你也知道你對我意味着什麼。

    ”這麼說還不夠,他掙開了我的手。

    “蓋爾,我無論對誰都不能有這種想法了,我每天所想的——從波麗姆的名字被抽中的那一刻起的每分每秒所想的,就是我有多麼害怕。

    我已經沒有心思想别的了。

    要是咱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興許我會不一樣。

    我也說不清楚。

    ” 我看得出他正竭力忍住内心的失望。

    “那,咱們逃吧,總會有辦法。

    ”他轉向壁爐,那些栗子已烤爆了,他把栗子從火裡撥出來,“說服我媽得要點時間。

    ” 我覺得他還是會走的,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