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區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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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當時把箭射向了豬嘴裡的蘋果,可我确實把他們吓了一跳。

     “噢,您就是那個——”我笑了起來,想起當時他向後退,碰倒了潘趣酒碗、酒灑得到處都是的情形。

     “是的,你一定很高興知道我從此再也沒從這場驚吓中恢複過來吧?”普魯塔什說道。

     我想說二十二個死去的“貢品”再也沒能從他發明的比賽中醒過來,但我隻是說:“嗯,這麼說,您是今年極限賽組織委員會主席?這可是莫大的榮譽噢。

    ” “你和我的工作,沒有多少人願意接替。

    對于比賽結果,我所承擔的責任太大了。

    ”他說。

     是啊,上屆主席被處死了。

    我心想。

    他一定知道塞内卡·克林的事,可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

     “您已經在籌備第七十五屆大賽啦?”我說。

     “噢,是的。

    哦,大家已經為籌備這次比賽工作多年,競賽場不可能一日就建成。

    但是,應該說,比賽的基調已經确定,巧得很,今晚我們就要開一個賽事籌備會。

    ” 普魯塔什後退一步,從西服背心裡拿出一隻挂金鍊的懷表,打開表蓋兒,看了眼時間,眉頭微蹙。

    “我現在就得走了。

    ”他把表盤扭過來好讓我看到時間,“會議在午夜開始。

    ” “噢,那麼晚啊——”我說着,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表吸引過去。

    普魯塔什的拇指在水晶表盤劃過,上面立刻好像被蠟燭點亮了一樣出現了一個圖像,這是一隻嘲笑鳥,跟我胸針上的一樣,不過表盤蓋一關閉,這鳥随着很快消失了。

     “很漂亮。

    ”我說。

     “噢,确實很漂亮。

    這隻是這類表中的一種。

    ”他說,“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回家睡覺了。

    我們應該對會議保密,可我想告訴你應該沒問題。

    ” “是的,我會保守秘密。

    ”我說。

     我們握手告别,他對我微微欠了下身,這在凱匹特是很普通的禮節。

    “好吧,明年夏天比賽時見,凱特尼斯。

    你訂婚了,祝你們幸福,向你母親問好。

    ” “謝謝。

    ”我說。

     普魯塔什說完就走了。

    我在人群中穿梭,尋找着皮塔,其間不斷有陌生人向我恭喜,恭喜我訂婚了、恭喜我赢得比賽、恭喜我選了漂亮的口紅,我一一應酬着,心裡卻在想普魯塔什向我炫耀他的那隻漂亮的懷表。

    這事有點蹊跷,挺神秘的。

    可為什麼?也許他認為有人會偷走他的設計理念,像他一樣在表盤上弄一個會消失的嘲笑鳥,是的,他肯定為這個花了大價錢,又怕别人造出廉價的仿制品而不敢給任何人看。

    隻有在凱匹特才會有這種事。

     我終于找到了皮塔,他正無比贊賞地盯着一桌子精緻的蛋糕看。

    糕點師專門從廚房出來向他說明糖霜的制作方法,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蛋糕,糕點師不斷回答着他的問題。

    在他的請求下,他們拿來了許多種小蛋糕,讓他帶回十二區,在家靜靜地研習蛋糕的制作方法。

     “艾菲說咱們一點鐘必須到火車上。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邊說着,邊四處張望。

     “快十二點了。

    ”我回答道。

    我從蛋糕上拿起一朵巧克力花,放在嘴裡咬着,全然不顧禮節了。

     “到了說再見和表示感謝的時間了。

    ”艾菲出現在我身旁,用顫抖的聲音說。

    艾菲做事總是很準時,這是我喜歡她的地方。

    我們找到西納和波西娅,然後由艾菲引領向晚宴的重要人物道别,之後大家一起來到大門邊。

     “我們難道不應該謝謝斯諾總統嗎?這可是他的家啊。

    ”皮塔問。

     “噢。

    他不大喜歡參加晚宴,他太忙了。

    ”艾菲說道,“我已經安排讓人明天把特殊的禮物和感謝辭帶給他。

    喏,就是他們!”艾菲向兩個凱匹特侍者微微揮了揮手,他們正架着醉醺醺的黑密斯朝這邊走來。

     一輛汽車載着我們穿過凱匹特大街,車窗上貼着很深的黑色窗膜。

    後邊的另一輛車上坐着我的化妝師們。

    歡慶的人群密密麻麻,汽車不得不放慢速度。

    但艾菲把一切安排得非常周密,我們一點鐘正好上了火車,火車也慢慢駛出車站。

     黑密斯被扶到了他的包廂,西納要了茶,我們圍桌而坐,艾菲抖着手中的日程單,提醒我們大家都仍在旅途當中。

    “我們的行程中好像包括十二區的收獲節呢,所以我建議大家喝完茶立刻上床睡覺。

    ”沒人反對。

     當我睜開眼時,已經是下午了。

    我的頭枕在皮塔的肩上,我不記得他昨天進到我房間。

    我翻了翻身,盡量不去吵醒他,但他已經醒了。

     “沒做噩夢。

    ”他說。

     “什麼?”我問。

     “你昨晚沒做噩夢。

    ”他說道。

     他說得沒錯。

    這是很長時間以來我睡的第一個整覺。

    “可,我做了個夢,”我說,一邊回憶起來,“我跟着一隻嘲笑鳥穿過樹林,走了很長很長時間。

    那鳥就是露露,我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