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一區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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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縫地帶”的房子與之相比要高級得多。

    但棚屋裡沒有人,所有的人都去收割糧食了。

     火車一直在前進,十一區這麼大,令人難以置信。

    “你覺得有多少人住這兒?”皮塔問。

    我搖搖頭。

    在學校時,老師隻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區,僅此而已,并沒有提到人口的确切數字。

    可我們在電視上可看到的收獲節儀式上等待抽簽的孩子們,他們不可能隻是一些代表吧。

    當局幹了些什麼?讓他們預先抽了簽,然後把抽中的人放在人群裡,隻要最後抽簽時他們在場就行?露露又是怎樣被抽中的?怎麼沒人願意代替她? 我看厭了這大片大片、一望無際的原野。

    這時艾菲叫我們去穿衣服,我沒有反對。

    我來到自己的車廂,任憑化妝師給我擺弄頭發,化妝。

    西納拿着秋葉圖案的上衣走進來,我心想皮塔對這種顔色該有多喜歡。

     艾菲把我和皮塔叫到一起,最後熟悉一遍我們的行程。

    有些區,勝利者在城市内穿過,居民夾道歡迎。

    但在十一區,所有的人集中在廣場歡迎勝利者到來,這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像樣的市中心,居民區散落各處,也許是不願在收獲季節浪費很多人手。

    歡迎活動就在他們的法院大樓前進行,這座樓由大理石建造,也許它有過曾經的輝煌,但歲月的侵蝕已使它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即使在電視畫面上面能看到它爬滿青藤建築的牆面即将傾頹,天花闆也下垂了。

    廣場四周排列着一些破舊的小門臉,多數已經無人經營。

    十一區的富人住在哪裡不得而知,但肯定不在這裡。

     整個歡慶活動将在法院大樓的大門和台階之間的前廊,即艾菲稱之為“陽台”的地方進行,“陽台”相當于室外,地面鋪着光滑的瓷磚,頭上是由大理石柱支撐的屋頂。

    活動一開始,先對我和皮塔進行一番介紹,之後十一區市長緻歡迎辭,我們則按凱匹特事先備好的稿子表示答謝。

    如果勝利者中有人曾與十一區選手結為盟友,那麼最好發表個人感言。

    我應該就露露和薩裡什發表一些感想。

    原來在家時我曾想把感想寫出來,可結果總是對着一張白紙發呆,不知如何下筆。

    每次寫到他們,我就禁不住憂傷哀婉。

    幸運的是,皮塔準備了講稿,稍作改動,就可以代表我們倆。

    儀式的最後,我們獲贈一個紀念磁盤,之後在法院大樓内将為我們一行人舉辦特别的歡迎晚宴。

     當火車慢慢駛入十一區火車站時,西納為我最後整了整裝,把橘色發帶改成金色的,把我在競技場所戴的胸針别在衣服上。

    站台上并沒有歡迎的官員,隻有由八名治安警組成的小分隊引領我們坐上一輛裝甲卡車。

    當車門砰的一聲在我們身後關閉的時候,艾菲嗤之以鼻,說道:“還真是的,人家還以為我們是罪犯呢。

    ” 不是我們,艾菲,僅僅是我。

    我心想。

     卡車開到法院大樓後面,我們下了車,又被示意趕快進到樓内。

    這裡正在準備宴會,可以聞到香噴噴的味道,但仍遮蓋不住一股難聞的黴味。

    他們沒留時間讓我們四處觀看,而是徑直走到前門,這時已經聽到廣場奏響了國歌。

    有人在我衣服上别了一隻麥克風,皮塔拉起我的左手。

    當沉重的大門吱吱嘎嘎地被打開時,我們聽到市長正在介紹我和皮塔。

     “笑得開心點!”艾菲捅了捅我,對我說。

    我們開始向前走。

     時候到了,我要讓所有人相信我多麼愛皮塔。

    我心想。

    這莊嚴的歡迎儀式時間安排得非常緊湊,我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這不是接吻的時候,但簡單吻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觀衆發出熱烈的掌聲,但卻不像凱匹特人那樣發出歡呼聲,吹口哨聲或贊歎聲。

    我們穿過“陽台”,一直走到前面大理石台階的最上一級,炙熱的陽光照着我們。

    我的眼睛對着陽光适應了一下,看到廣場上的建築都挂滿了彩旗,但卻掩飾不了它的破敗不堪。

    廣場上擠滿了人,然而來的隻是一部分居民。

     按照慣例,在台階下有一個為死亡“貢品”的家屬搭建的特殊平台,在薩裡什家人的平台上,隻有一位駝背的老婦人和一位高大健壯的女人,我猜那就是他的姐姐。

    在露露家的平台上——我心理上還沒有做好見她家人的準備——是她的父母,他們的臉上仍挂着無比的憂傷。

    另外還有她的五個兄妹,他們跟露露長得很像,不高的身材,明亮的褐色眼睛,他們就像一群黑色的鳥兒。

     掌聲漸漸平息,市長緻歡迎辭。

    兩個小姑娘捧着大大的花束走上前來。

    按事先準備好的稿子,皮塔先緻答謝辭,之後我緻答謝辭。

    幸好媽媽和波麗姆幫我練習,現在我在夢裡都能把稿子背出來。

     皮塔自己寫的發言稿在卡片上,但他沒拿出卡片,而是以樸素的語言講述了薩裡什和露露怎樣闖入前八,他們怎樣幫助我使我活下來,從而也使他活了下來,這恩情我們永遠要報答等等。

    卡片上的話說完後他猶豫了一下,也許他認為下面的一席話艾菲并不願意讓他說。

    “我無法彌補這一損失,但是為表示我們的感激之情,我們希望十一區每個‘貢品’的家人每年接受我們一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