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一區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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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泡在滿是怪味液體的浴缸裡,頭發和臉上抹上了洗滌液。

    之後還要再進行兩次沐浴,浴液的味道不像前一次那麼刺鼻。

    然後他們給我再次除毛、沖洗、按摩、塗上精油,直至最後把我弄得渾身刺痛才算完。

     弗萊維托起我的下巴,歎息道:“可惜西納不讓我們改變你的形象。

    ” “是啊,我們本來可以讓你與衆不同呀。

    ”奧克塔維亞說。

     “等她大點,他就會讓我們做了。

    ”維妮娅用幾近冷酷的語氣說道。

     弄什麼,把我的嘴唇變成斯諾總統那樣厚厚的?在我的胸部刺上文身?把皮膚染成洋紅色?在臉上刻上裝飾性花紋?給我安上卷曲的假指甲?或是貓胡須?這些我以前在凱匹特人那裡都見過,他們真的不知道在我們眼裡他們有多麼怪異嗎? 一想到要把自己交到這些時尚狂人的手上,我就感到煩亂不安,要知道我身體受虐、睡眠不足、婚姻無自由、加之害怕達不到斯諾總統要求,這些已經夠我受的了。

    午飯時間我來到餐廳時,艾菲、西納、波西娅、黑密斯和皮塔沒等我就已經開始吃了,而我心情太沉重,不想說話。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食物,在車上的睡眠很好,對這次旅行感到如何興奮等等。

    是啊,每個人都在說,可黑密斯除外。

    他因為宿醉而不太舒服,正拿起一塊松餅在吃。

    我也不太餓,也許今早吃得太多,也許是心緒不佳吧。

    我懶洋洋地啜飲着一碗肉湯,隻喝了一兩口。

    我甚至不能正眼看着皮塔——我指定的未婚夫——盡管我知道這一切并非他的錯。

     大家看我不開心,盡量把我拉到他們的談話中,可我也懶得理他們。

    到了一個地方,火車停了下來。

    乘務員彙報說火車不僅要加油,機件也出了故障,需要更換,至少要一小時。

    這讓艾菲慌了神,她趕快拿出行程表,盤算着這次延誤會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我們後半輩子的生活。

    最後,我對她的唠叨實在忍受不下去了。

     “沒人在乎,艾菲!”我猛地打斷了她。

    桌旁的每一個人都盯着我看,包括黑密斯。

    他本應該站在我一邊的,因為艾菲也常常逼得他發瘋。

    我馬上處于自我防禦狀态。

    “是的,沒人會在乎!”我說着,站起身來,離開了餐桌。

     火車裡好像突然很悶,我情緒激動,來到出口,用力把門打開,觸動了警報系統也沒有注意到。

    我跳到門外的地上,本以為會看到雪,但外面的空氣溫暖柔和,樹葉綠綠的。

    我們在一天的時間裡究竟向南走了多遠?我沿着鐵軌走,在明媚的陽光下眯起眼睛。

    我很後悔不該對艾菲發脾氣,她不應該因我的處境而受到責備,我應該回去給她道歉,這樣發脾氣是很沒禮貌的,而她對禮貌非常看重。

    可我的腳步并沒有停下,繼續沿着鐵軌走到了火車盡頭,把車廂甩在身後。

    要停留一個小時,我完全可以朝一個方向走二十分鐘,然後再折返回來,時間都綽綽有餘。

    可我沒再朝前走,兩百碼之後,我停下來,坐在地上,朝遠處看去。

    我要是有弓箭的話,是不是會繼續走下去呢?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肯定是黑密斯找我談心。

    不是我不該聽,而是不想聽。

    “我可不想聽你的長篇大論。

    ”我眼睛盯着腳邊的一束野草說道。

     “我盡量長話短說。

    ”皮塔一屁股坐在我旁邊。

     “我以為你是黑密斯。

    ”我說。

     “不,他還在吃那塊松餅。

    ”皮塔邊說,邊擺放好自己的假肢,“這一天很糟糕,啊?” “沒什麼。

    ”我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哦,凱特尼斯,關于上次火車上的事,我一直想找你談談,我說的是上一次,咱們回家的那次。

    我知道你和蓋爾的關系不一般,我在沒正式遇到你之前就嫉妒他,比賽時把你扯進那些事對你是不公平。

    我很抱歉。

    ” 他的話讓我很吃驚,沒錯,饑餓遊戲結束後,我對皮塔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隻是演戲,那時他是冷落了我。

    可我并不怨他。

    在競技場,我必須扮演羅曼蒂克的角色,因為值得那麼做。

    那時也确實有些時候我不太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竟如何,直到現在我也不太清楚,确實如此。

     “我也很抱歉。

    ”我說。

    我說不清為什麼,也許因為我确實曾想過要殺死他。

     “你沒什麼可抱歉的。

    你隻是為了讓我們都活下來。

    可我不想讓大家就這麼下去。

    在現實生活中不理會彼此,一有攝像機就跌倒在雪堆裡。

    所以我想,要是我現在處于不同狀态,比如說受傷了,那我們就可以隻做朋友。

    ”他說。

     也許我的朋友最終都會死去,但拒絕皮塔也不會使他安全。

    “好吧。

    ”我說。

    他這麼說讓我感覺舒服些,至少減少了欺騙的成分。

    如果他早點對我這麼說就更好了,在我得知斯諾總統的計劃之前,在我以為我們還有可能做朋友的時候。

    但,不管怎樣,我很高興我們又能交談了。

     “出了什麼事?”他問。

     我不能告訴他,我用手拔着那叢野草。

     “咱們從最基本的談起吧。

    你冒着生命的危險救了我的命,而我連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