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德裡德爾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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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卡特上校增光的信件,無論是發自上校、寄給上校還是有關上校的。

    其次,已經有了一個将軍,即德裡德爾将軍,他知道佩克姆将軍正在觊觎他的位子,卻不知怎樣阻止他。

     聯隊司令德裡德爾将軍是個遲鈍、矮胖、胸部渾圓的人,年紀五十出頭。

    他的鼻子肉乎乎、紅通通的,蒼白腫脹、聚成一團的眼睑像幾圈肥鹹肉圍繞着他那雙灰色的小眼睛。

    他有一個護士、一個女婿,沒有喝得太多時,喜歡長時間沉默不語。

    德裡德爾将軍把太多時間浪費在軍隊的工作上,現在已經太晚了。

    新的權力部署已經形成,卻把他排除在外,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一不小心,他那張嚴厲、陰沉的臉就會因失敗和挫折而露出憂郁、心事重重的神色。

    德裡德爾将軍飲酒無度,他的情緒變得反複無常、難以捉摸。

    “戰争就是地獄。

    ”他常常這樣斷言,無論喝醉還是清醒時都這麼說,而且他真的這麼想,雖然這并不妨礙他靠戰争謀得很好的生活,也不妨礙他把女婿拉進來跟他在一起,盡管兩人總是争吵。

     “那個雜種,”軍官俱樂部那張弧形吧台前,無論誰碰巧站在他旁邊,德裡德爾将軍都會輕蔑地咕哝一句,向他抱怨自己的女婿,“他有今天全虧了我。

    是我造就了他,那個狗娘養的混賬東西!他還沒那個本事自己闖天下。

    ” “他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吧台的另一端,穆達士上校用愠怒的口氣對自己的聽衆反駁道,“他不接受批評,又不聽忠告。

    ” “他也就會提忠告,”德裡德爾将軍粗聲粗氣地哼着鼻子評論說,“要不是我,他現在還隻是個下士。

    ” 德裡德爾将軍總是由穆達士上校和他的護士一起陪着。

    那護士可真是個美人兒,見過她的人都說從沒見過這麼可意的尤物。

    她是個嬌小豐滿的金發女郎,頰上兩個小酒窩,一雙快樂的藍眼睛,一頭整齊的鬈發向上卷起。

    她逢人便面露微笑,從來不開口,除非有人跟她說話。

    她的胸脯豐肥肉感,膚色潔白無瑕。

    她的魅力是無法抗拒的,男人們總是小心翼翼地從她身旁側身而過。

    她水靈、甜美、溫順又寡言少語,弄得每個人都發了狂,除了德裡德爾将軍。

     “你該看看她脫光的樣子。

    ”德裡德爾将軍嘶啞着嗓門津津有味地大笑,而他的護士就站在他身邊得意地微笑着,“在聯隊,她有一件衣服放在我的房間,紫色絲綢做的,緊得讓她的乳頭鼓起老高,像兩顆紅櫻桃。

    米洛給我弄來的衣料。

    裡面連穿條内褲或胸罩都不夠地方。

    有幾個晚上穆達士在這裡,我讓她穿上,就是要撩得他心癢難熬。

    ”德裡德爾将軍聲音沙啞地哈哈大笑,“你該看看她每次挪動身體時衣服底下發生的事才妙。

    她弄得他魂不守舍。

    我隻要逮住他向她或者别的女人動手動腳,就直接把這個淫亂的雜種降為列兵,再讓他當一年夥夫。

    ” “他讓她在周圍轉悠,就是想撩得我心癢難耐。

    ”吧台另一端,穆達士上校憤憤不平地指責道,“在聯隊,她有一件用紫色絲綢做的衣服,緊得讓她的乳頭鼓起老高,像兩顆紅肉櫻桃,裡面連穿條内褲或胸罩都沒地方。

    你該聽聽她每次挪動身體時絲綢的沙沙聲才好。

    我隻要稍微勾引一下她或者别的姑娘,他就會直接把我降為列兵,再讓我當一年夥夫。

    她弄得我魂不守舍。

    ” “自從我們開到海外,他還沒幹過女人呢,”德裡德爾将軍吐露道,想到這個惡毒的主意,他那方方的花白頭發的腦袋便随着一陣虐待狂似的笑聲來回搖擺,“那就是我從來不讓他逃出我的視線的原因之一,這樣他就找不了女人了。

    你能想象那個可憐的狗娘養的在忍受什麼樣的煎熬嗎?” “自從我們開到海外,我還沒跟女人上過床呢,”穆達士上校眼淚汪汪地哀訴道,“你能想象我在忍受什麼樣的煎熬嗎?” 被惹惱的時候,德裡德爾将軍對任何人都可能會寸步不讓,就像對穆達士上校那樣。

    他不喜好虛僞、圓滑、做作,而作為職業軍人,他的信條是始終如一、簡潔明了的:他認為接受他命令的年輕軍人應該心甘情願地為那些向他下命令的年老軍人的理想、抱負和個人特質獻出他們的生命。

    在他眼裡,他指揮下的軍官和士兵都隻是軍人,他的全部要求就是他們得做好自己的工作,除此之外,他們愛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

    隻要願意,他們可以像卡思卡特上校那樣強迫他們的部下執行六十次飛行任務;隻要喜歡,他們可以像約塞連那樣赤身裸體站在隊列裡,盡管當時德裡德爾将軍一見之後,他那花崗石似的下巴一下子拖得老長,然後他專橫傲慢地沿着隊伍大步走過去,想看清楚隊伍中是否有人除了一雙軟拖鞋什麼也沒穿地站在那兒,等着他頒發勳章。

    德裡德爾将軍話都說不出來。

    卡思卡特上校看見約塞連時,差點暈了過去,科恩中校則走到他身後,狠狠地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一陣靜得出奇的沉默。

    溫暖的海風從沙灘不斷吹來,大路上一頭黑驢拉着一輛裝滿幹草的舊車慢慢進入視線,趕車的農夫戴着一頂軟塌塌的帽子,穿着一身褪色的褐色工作服。

    他對右邊那一小塊場地上正在舉行的正式軍事儀式毫不在意。

     最終,德裡德爾将軍說話了。

    “回車裡去!”他轉過頭對跟在身後的護士呵斥道。

    護士微笑着颠颠地朝他那輛褐色軍用汽車走去,汽車停在大約二十碼開外那塊長方形空地的邊緣。

    德裡德爾将軍表情嚴厲、一言不發地等着,直到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問道:“這是哪一個?” 穆達士上校查了一下名冊。

    “這個是約塞連,爸。

    他獲得了飛行優異十字勳章。

    ” “唉,真不敢相信,”德裡德爾将軍喃喃道,他那紅潤的石闆似的臉因為感到好笑而和緩下來,“你為什麼不穿衣服,約塞連?” “我不想穿。

    ” “什麼意思?你到底為什麼不想穿?” “我隻是不想穿,長官。

    ” “他為什麼不穿衣服?”德裡德爾将軍回過頭問卡思卡特上校。

     “他在跟你說話。

    ”科恩中校從後面對卡思卡特上校附耳低聲說道,又暗地裡用胳膊肘使勁捅他的背。

     “他為什麼不穿衣服?”卡思卡特上校問科恩中校。

    他好像痛得不得了,用手輕輕揉着科恩中校剛才捅過的地方。

     “他為什麼不穿衣服?”科恩中校問皮爾查德上尉和雷恩上尉。

     “上周在阿維尼翁上空,他的飛機裡有個士兵被打死了,濺了他一身的血,”雷恩上尉回答道,“他發誓再也不穿軍服了。

    ” “上周在阿維尼翁上空,他的飛機裡有個士兵被打死了,濺了他一身的血,”科恩中校直接向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