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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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極富彈性,那種感覺令約塞連難以忘懷。

    約塞連很愛多麗·達茲,以至于無法控制自己,每個星期都熱切地撲到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的妻子身上,用沙伊斯科普夫少尉報複克萊文傑的方式報複沙伊斯科普夫少尉。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的妻子正在報複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為他犯下的什麼不可遺忘的罪過,具體何事她卻想不起來了。

    她是個豐滿、粉紅、慵懶的女子,愛讀好書,一直在規勸約塞連不要這樣平庸,連書都不讀。

    她總是随身帶着一本好書,即便赤條條地躺在床上,身上隻有約塞連及多麗·達茲的身份識别牌時,也不例外。

    她令約塞連厭倦,但他也愛上了她。

    她畢業于沃頓商學院,是個醉心數學的專修生,每個月沒數到二十八就會陷入困境。

     “親愛的,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她每個月都會對約塞連這樣說。

     “你簡直瘋了。

    ”他回答。

     “我是當真的,寶貝。

    ”她堅持說。

     “我也一樣。

    ” “親愛的,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她會對丈夫這樣說。

     “我沒時間,”沙伊斯科普夫少尉脾氣急躁地嘟哝道,“你不知道在進行閱兵比賽嗎?”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一心隻關注如何赢得閱兵比賽,如何把克萊文傑送去訴訟委員會,指控他密謀推翻由沙伊斯科普夫少尉任命的學員軍官。

    克萊文傑專愛搗亂,又自作聰明。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知道,若不加監視,克萊文傑很可能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來。

    昨天想要推翻學員軍官,明天或許就是整個世界了。

    克萊文傑頗有頭腦,而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發現,有頭腦的人往往相當精明。

    這種人很危險,就連克萊文傑幫忙上台的那些新學員軍官也迫不及待地要出來作證,指控他,定他的罪。

    指控克萊文傑一案,案情是十分明朗的,唯一缺少的,就是指控他什麼。

     指控無論如何不能牽涉閱兵比賽,因為克萊文傑十分重視,幾乎同沙伊斯科普夫少尉本人一樣。

    每周日下午,學員們早早出營參加閱兵比賽,在營房外摸索着排成十二人一列的隊伍。

    他們宿醉未醒地哼哼唧唧,無精打采地走向主閱兵場各自的位置,然後和其他六七十支中隊的學員一道紋絲不動地站在烈日下,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直到不少學員暈倒在地才解散。

    閱兵場邊上停放着一排救護車,還站着一隊隊訓練有素、手持步話機的擔架兵。

    救護車車頂上,是拿着望遠鏡的觀察員。

    一名記分員負責記錄得分。

    這整個行動過程由一位精通會計的軍醫負責監督,他确認可視為昏厥的脈搏次數并檢查記分員記錄的得分。

    一旦救護車裝載了足夠數量的昏迷學員,軍醫便示意樂隊指揮開始奏樂,從而結束閱兵比賽。

    這些中隊一個緊跟着一個,全都走上閱兵場,繞檢閱台拐個大彎,然後退出閱兵場,返回各自的營房。

     每個受閱中隊行經檢閱台時,都被打了分。

    檢閱台上坐了一位臃腫而蓄着肥厚髭須的上校,還有其他幾位軍官。

    各聯隊的最佳中隊赢得一面帶旗杆的黃色三角旗,那東西實在毫無用處。

    基地的最佳中隊獲得一面紅色三角旗,旗杆略長一些,其價值越發低廉,因為旗杆又重了些,下星期日别的哪個中隊奪走之前,他們要整整一周扛着來回跑,實在是頭疼之極。

    在約塞連看來,用錦旗充獎品可謂荒唐。

    錦旗并沒有帶來金錢,也沒有帶來等級特權,就跟奧林匹克獎章和網球賽獎杯一樣,它們不過表明得主做了一件無益于任何人的事情,隻是做得比其他人勝任些罷了。

     閱兵本身似乎同樣荒唐。

    約塞連讨厭受閱。

    閱兵太軍事化。

    他讨厭聽到閱兵的消息,讨厭看到閱兵的場面,讨厭陷在被閱兵阻塞的交通裡。

    他讨厭被迫參加閱兵。

    就算不必每個星期日下午冒着酷熱像個士兵一樣接受檢閱,做一名飛行學員已經夠糟糕的了。

    做一名飛行學員之所以夠糟糕,現在很明顯,他的訓練完成之前,戰争不會結束。

    那是他當初自願報名接受飛行訓練的唯一原因。

    作為一名合乎飛行訓練條件的大兵,他得等很多個星期分派到班級,再得等很多個星期成為轟炸領航員,之後再得用很多個星期進行作戰訓練,為執行海外任務做準備。

    那時,似乎難以相信戰争會持續那麼長時間,因為有人告訴他,上帝在他一邊,而上帝,有人告訴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可是戰争遠遠沒個了局,而他的訓練卻已接近尾聲。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一心想在閱兵比賽中獲勝,大半個晚上都在研究這事,他的妻子妖豔地躺在床上等他,一邊翻着克拉夫特·埃賓的書,尋找最喜歡的章節。

    他讀的是關于行進的書。

    他擺弄着幾盒巧克力小兵,直到它們化在他手裡才作罷,于是又調遣起一套塑料牛仔來,把它們排成十二人一列的隊伍。

    這是他化名從一家郵購商店買來的,白天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列奧納多的解剖練習看來是必不可少的。

    一天晚上,他覺得需要一個真人模特兒,于是指揮他的妻子在房裡行進。

     “裸體嗎?”她滿懷希望地問。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十分惱火,兩手啪地捂住眼睛。

    沙伊斯科普夫少尉的生活絕望地拴在了一個女人身上,而這女人隻知道滿足自己肮髒的性欲,根本就看不到為了實現那無法達到的目标,高尚的人可以英勇地投身其中,進行艱苦卓絕的偉大鬥争。

     “你為什麼從不鞭打我?”一天晚上,她不高興地問。

     “因為我沒時間,”他不耐煩地對她呵斥道,“我沒時間。

    你不知道在進行閱兵比賽嗎?” 而他也确實沒時間。

    你看,已經是星期天了,下一次閱兵比賽隻剩下七天的時間準備。

    他不明白時間都到哪裡去了。

    接連三次閱兵比賽都得了倒數第一,弄得沙伊斯科普夫少尉名聲很臭,于是他考慮了各種改進的辦法,甚至想把每排十二個人釘在一根長長的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