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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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看到一些土地耕種得很糟,有的地方還堆滿了染料木、薊草和野草,便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立馬表現出氣憤的樣子。

    他讓我和他一起都痛恨起這種懶于耕種的行為來,還激勵我想出一套更為系統化的耕作方式。

     我一開始還對他說:“不過經營得不好,吃虧的是誰?是租戶自己不是嗎?不管收成怎麼樣,我的租金是不變的啊。

    ” 查爾斯有點惱了。

    “您什麼都不知道,”他大膽地說這話,不由讓我笑了出來,“您隻考慮收入,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資産狀況正在惡化。

    土地如果耕種得不好,價值就會慢慢降低。

    ” “如果土地耕種得好,收成就大,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努力。

    我知道他們不會失去任何一個獲得好收成的機會,”我說。

     他又繼續說道:“您也沒有計入人工的成本,這種田地離農場都很遠,種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多少會有點,但不會太多。

    不過至少這樣不會被荒棄了……” 我們繼續談着天。

    有時候我們在田地裡散步,能花一個小時反複讨論同一個話題。

    我聽着學着,慢慢就懂了。

     “歸根到底,這都是你父親的責任。

    ”一天,我不耐煩地說。

    查爾斯臉微微一紅。

     “我父親已經老了,”他辯解道,“監視房屋、維護房子、收租子,已經夠他忙的了。

    況且他的工作也不是改革啊。

    ” “那換成是你,你有什麼改革建議?”我又問。

    他又支吾起來,推說自己不懂。

    我不得不扭住他的胳膊,才逼他講出看法。

     “把沒耕種的土地從租戶手裡拿回來,”他終于建議道,“既然農民能讓一部分土地休耕,那就證明他們收成還好,手上有的用來給您交租綽綽有餘。

    要是他們想保留土地,就提高租金好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兒的人都懶。

    ” 我一共擁有六座農場,其中我最願意去的是瓦爾特裡農場,農場坐落在山上,可以俯視拉莫裡尼埃爾,經營的農夫并不讨厭,我也喜歡和他聊天。

    離拉莫裡尼埃爾再近一點的農場叫“家庭農場”,是以半轉租的形式租出去的。

    主人不在,一部分牲口就歸波卡基了。

    現在我起了疑心,就懷疑起波卡基本的誠實來——即使他沒騙我,那他也任由好幾個人在占我的便宜。

    盡管他們給我保留了馬匹和奶牛,但沒過不久,我就發現它們的存在無非是要用我的燕麥和甘草來喂租戶的牛馬。

    以前波卡基時常向我講些不合情理的情況,比如牲口死亡、天生畸形、患病等,我也都認了,我不知道的是,農夫但凡有一頭奶牛病倒,就會算在我的賬下;而凡是我的身強力壯的奶牛,就都成了他們的。

    查爾斯有幾次不小心評論了幾句,我聽了也開始注意起來,慢慢就了解了情況。

    思想一旦警醒,很快就能弄清楚這一切。

     瑪瑟琳經我提議把全部賬目都核了一遍,但沒發現一處漏洞。

    波卡基的誠實大家都看得到。

    我該怎麼辦?隻能讓他繼續做下去。

    至少現在我心裡憋着氣,以後會注意起牲口來,但不會表現得過于明顯。

     我有四匹馬,十頭奶牛,夠傷我腦筋的了。

    其中有一匹盡管已經三歲多了,仍被大家當做小馬駒,現在正接受馴服訓練。

    我對它很有興趣。

    突然有一天,馴馬人對我說這馬根本沒法馴服,最好還是賣了。

    為防我心有疑慮,那人還故意讓馬撞壞一輛小車的前身,馬腿也受傷了。

     那天我竭盡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要不是看到波卡基尴尬的樣子,我早就爆發了。

    心想,歸根結底還是該怪他懦弱的性格,但他用心并不壞。

    這都是底下人的錯,他們就是缺乏領導。

     我去院子裡看小馬。

    看見一個人正在打它,他一看見我走近,就趕緊撫摩起來。

    我對馬沒什麼了解,隻覺得這匹挺好看。

    這是一匹半純種馬,眼睛明亮,鬃毛呈金色,鬃尾也是如此。

    我查了下,确定它沒有受傷,便吩咐手下人幫它包紮一下傷口,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當天傍晚,我又見到查爾斯,立刻問他覺得小馬駒怎麼樣。

     “我認為它性情很溫馴,”他說,“可是他們不知道怎麼照顧,最後肯定會把它變成匹野馬。

    ” “那你準備會怎麼做?” “先生願意把它交給我嗎?就一周時間,我會為它負責的。

    ” “你準備怎麼馴?” “等着瞧吧……” 第二天,查爾斯把馬駒牽到草甸一角,那裡靠着條小溪,邊上還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投下一片陰涼。

    我去了,還帶上了瑪瑟琳。

    這次經曆給我留下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