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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 霍茲尼亞克斯………………………漁民 波西奧………………………漁民 約瑟夫·雅基諾………………………退休者 西默納·弗萊爾………………………家庭主婦 維蘭………………………無業 他們還是遲遲不走。

    在這個出事地點,仍然微微閃現着對眼前這位死者的最後一絲記憶,正是這絲記憶挽留住他們,一起光着腦袋站在雨下。

    正是他們那富有人情味的記憶将他們團聚在一起,雖然并無愛心可言,但卻比死亡、比痛苦更使他們為那位孤獨者穿越深淵的漫長旅途而擔憂。

    這将持續到一個星期後,持續到一個月後,直到有一天,他們中的一位最後一次提起這條社會新聞。

     假設是霍茲尼亞克斯吧。

    在動身回家之前,他在咖啡店最後又講了一次: “那一天,我從海邊釣魚回家,那天是個雨天。

    我看見有個人淹死了。

    他渾身是水,脹得鼓鼓的,身上發青,誰也沒有辦法救活他。

    第二天的報紙也登了消息。

     厭倦生活 一名牌香皂的推銷員,現年五十四歲的讓-弗朗索瓦·古爾先生于昨日下午被消防救護大隊發現,已溺水身亡。

    事故緻死的觀點應被推翻,最後結論為自殺。

    不幸者是從一租用船跳海自盡的。

    當屍體打撈上來時,人已溺死三日。

    古爾先生在貿易界聲譽頗佳,他有可能是精神憂郁症一時發作而自殺。

    我們謹向死者家屬及其親朋表示最沉痛的哀悼。

     “對,我堅決認為他是自殺的。

    我跟别人說過。

    那個人,一副自殺的模樣,我當時馬上就覺得他不是在正常情況下淹死的。

    ” 寡婦古爾和十五歲半的女兒安德蕾将身着黑色孝服走在陳屍房的長廊裡。

    一個身穿白色工作服、口袋中的大串鑰匙叮當直響的矮個子駝背男人将帶着她們倆來到寬敞的冷凍室。

    他将打開大門,朝母女倆扭過光秃秃的或蒼白無血的腦袋,聲音溫和地對她們說: “跟着我。

    ” 她們倆将跟着他,看着他在标着号碼的大抽屜中尋找,最後掀開2103V抽屜上蓋着的一塊十分清潔的白色布單子,低聲說道: “就是這一位。

    ” 當她們确認了那具新鮮的粉紅色的屍體,确認了那具小小的屍體就是丈夫、就是父親讓-弗朗索瓦後,她們母女倆默默地走開了。

    無論在餐桌上、晚會上或沙龍裡,再也沒有人跟死者的親朋好友談起這件事。

    甚至去購買東西時,跟售貨員也從不談起,隻是時不時有人冒昧地向她們中的一位說一聲: “沉痛的哀悼……” 可卻連她的手也不握一下。

     在她們母女倆與他之間,一切都将了結,他并不善良;他經常撒謊,欺騙妻子,常常透過浴室門的鑰匙孔窺視女兒裸露着身子走進澡盆中的模樣。

    他為人善良。

    他是個好父親。

    他從不去咖啡店,誰也不認為他會經常去逛妓院。

    他禮拜天有時去望彌撒,尤其他一輩子總是規矩、合法地謀生。

     他甚至答應過要購置電視。

    他從未曾存在過。

     她丈夫是在戰争期間向日本軍的一個碉堡發起沖鋒時英勇獻身的。

    安德蕾的父親在一次汽車事故或飛機失事中身亡,她當時隻有三歲。

    他英俊,富有,多情。

    命運這麼早就奪走了他,多麼可惜啊! 這差不多就是淹死人的那天在幾個男人中間可能發生的一切,亞當自然除外。

    那天,那人淹死後被打撈上來,放在公路旁,天下着雨,一切都是濕漉漉的。

     結果呢,如今似乎存在着某個上帝,輪流占據他們每個人的心,在他選擇的時刻召喚他們去他身旁,讓他們以未曾有過的身份去生活,以死人的身份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