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豪特萬前往加利西亞前線

關燈
包括在她們的面粉裡摻假。

    這種行為在他那簡單的大腦裡被稱作不道德。

    最失望的人是喬多恩斯基,他問巴洛恩,他是否真的沒有和農婦在研磨室的麻袋上面發生什麼,巴洛恩擺了擺手臂回答道:“我太愚蠢了,所以沒那麼幹。

    ” 士兵們接到通知,要等到過了盧普科夫斯基隘口的帕洛塔才會開午飯。

    營軍需軍士長在各連炊事員以及負責全營配給的卡伊特哈姆爾中尉的陪同下,走出營房,奔向梅濟拉博爾采采購東西。

    還分給他們四名士兵作為護送。

     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帶着三頭綁着後腿的豬回來了。

    三頭豬被征用的魯塞尼亞的一家人号叫着,來自紅十字會所的胖軍醫正在熱情地給卡伊特哈姆爾中尉講述着什麼,而後者隻是聳了聳肩。

     當軍醫告訴薩格内爾上尉那些豬是分給紅十字會醫院的時候,這場在軍官車廂外的糾紛達到了高潮。

    但是農民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并要求把豬還給他。

    他堅持說那是他僅有的财産,他決不會以他們給他的價錢把豬交給他們。

     說着,他企圖把手裡攥着的他們給他的買豬錢塞回到薩格内爾上尉的手裡。

    農婦握着薩格内爾的另一隻手,低三下四地親吻着,這是該地區的特殊禮節。

     薩格内爾上尉被此舉吓呆了,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這個老農婦推開。

    但這并沒有用,從農婦那個位置走過來一批年輕人,并開始再一次地吸吮他的手。

     卡伊特哈姆爾中尉一本正經地宣布道:“那個混蛋還有十二頭豬,并且根據師部最近頒發的餐飲部分的第一二四二零号令,給他的支付非常合理。

    根據該令第十六條,在戰争區域之外的地方購買活豬,價格不得超過兩克朗十六赫勒/每公斤。

    在受戰争影響的地區,每公斤的價錢可以增加三十六赫勒,也就是兩克朗五十二赫勒/每公斤。

    一條追加的通知是,在受戰争影響的地區,當農場保存完好,豬或其他牲畜存量較多,可交由過往部隊的供應處,支付的價格可以與非戰争區相同,但活豬生肉每公斤價格額外增加十二赫勒。

    如果情況不是很清晰,應立即成立由預期的買者——路過的軍隊指揮官或負責士兵飲食的軍需軍士長(如果編隊成員不多時)組成的委員會加以應對。

     卡伊特哈姆爾中尉讀的這一切都來自他随身攜帶的師部命令的副本。

    所以他早已經心知肚明,在前線每公斤胡蘿蔔的價格已經漲了15.3赫勒,軍官夥食部買的菜花價格漲了一克朗七十五赫勒。

     那些在維也納制定這些命令的人頭腦裡想象着前線到處是一片胡蘿蔔和菜花。

     當然,卡伊特哈姆爾中尉是用德語向這個暴怒的農民宣讀了這一切,并問他是否明白。

    當農民搖頭時,他大聲地喊道:“那麼你想要成立一個委員會嗎?” 農民聽懂了委員會這個詞,肯定地點點頭。

    就在剛才,他的豬被拖到了戰地廚房宰殺,現在他被幾個負責征用的士兵拿着刺刀包圍着。

    委員會出發去他的農場,确定他到底應該得到每公斤兩克朗五十二赫勒還是兩克朗二十八赫勒。

     他們剛上進村的馬路,戰地廚房就傳來三聲刺耳的豬叫聲。

     農民知道徹底完了,絕望地大聲喊道:“每頭豬給我兩萊茵盾!” 四個士兵把他圍得更緊了,他的全家都跪在了泥濘的路上,擋住了薩格内爾上尉和卡伊特哈姆爾中尉的去路。

     母親和她的兩個女兒抱着他倆的膝蓋,叫他們恩人,直到農民用方言朝她們喊,并讓她們起來:這些吃豬肉的士兵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以,委員會的事就這麼結束了。

    但因為農民突然變得很暴躁,并用拳頭恐吓他們,被一名士兵用步槍槍托打了,他的羊皮大衣則發出陣陣回響。

    随後他們一家人畫着十字架,并和他們的父親一起逃離了。

     十分鐘之後,營軍需軍士長和營傳令兵馬圖什希正在他們的車廂裡享受豬大腦的美味。

    當前者生猛地填滿肚子的時候,他時不時地對文書尖刻地說道:“你們很想咬一口,是不是?哎,我的孩子們,這隻是給高等軍銜的人。

    炊事員們得到豬腰和豬肝,軍需軍士長得到豬大腦、豬頭和豬脖子,但文書隻能得到兩倍于普通士兵的肉。

    ” 薩格内爾上尉早已經給軍官食堂下達了命令:“用香菜籽烤豬肉。

    得選上等的好肉才不會太油膩!” 于是,在盧普科夫斯基隘口停留的時候,士兵們都領到了份飯,每個士兵都能在自己的碗裡找到兩小片肉,但是那些生來就運氣不好的人在碗裡隻能發現一塊兒肉皮。

     廚房裡盛行着一貫的軍事裙帶關系,那些和統治集團關系密切的人都得到了獎賞。

    在盧普科夫斯基隘口,勤務兵吃得滿嘴是油。

    每個傳令員的肚子都撐得像個大圓石頭。

    結果,尖叫連天的事情發生了。

     馬瑞克在廚房裡引起了一場騷亂,因為他想要公平。

    當廚師在他飯盒的湯裡放了一片帶肉的骨頭,并說‘這是我們的營史記錄員’時,馬瑞克卻宣稱軍隊裡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這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并成為咒罵炊事員的一個好理由。

     志願兵把肉片扔了回去,堅定地說自己不想要任何的偏愛。

    炊事班裡的人無法理解這種行為,他們認為這個軍營史學家不滿意分到的肉,所以炊事員把他領到一邊告訴他,如果他一會兒等大家都分完飯後回來,他将會得到一片大腿肉。

     文書的嘴也閃着油光,醫務傳令兵發出了滿足的輕蔑聲。

    富饒的景象周圍是最近戰争留下的遺迹。

    子彈殼,空的金屬罐,俄國、奧地利和德國制服的碎片,破碎馬車的零件,帶血迹的紗布繃帶長條和藥棉到處都是。

     曾經是車站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堆碎石,一顆未爆炸的炮彈卡在一棵老松樹上。

    到處可以看到子彈的碎片,士兵的屍體就埋在四周,因為可以聞到強烈的腐臭味。

    因為部隊從此經過,并在四周紮營,可以看到一堆堆的奧地利、德國、俄國人組成的國際大軍的糞便。

    各個不同民族士兵的糞便緊挨着或者和諧地堆在一起。

     一個被炸毀一半的水庫、一個鐵路警衛的小木屋和其他任何有牆的建築都像篩子一樣布滿了子彈穿過的窟窿。

     大片的煙從不遠處的小山後面升起,仿佛整個村莊都在燃燒,像是大規模軍隊在行動,這種景象讓人們更加徹底地感受了戰争的快樂。

    事實上,他們正在燒那些有霍亂和瘧疾的茅屋。

    這讓那些在瑪麗大公夫人贊助下建造醫院的人和那些篡改不存在霍亂和痢疾的茅屋修建費用而私下積攢财富的強盜們非常滿意。

    并且,現在一組茅屋成了替罪羊,伴随着燃燒的禾稈床墊的臭味,對于大公贊助的掠奪也一起升上天空。

     車站後面,德國人不失時機地樹立起一塊為紀念陣亡的勃蘭登堡将士的石碑,上面刻着“盧普科夫斯基隘口英雄”幾個字和一隻青銅鑄成的德意志大鷹。

    柱基上很清楚地寫着雕塑是由德國軍團在解放喀爾巴阡地區的過程中收繳的槍炮制作而成。

    在這種他們都還沒有熟悉的奇怪氛圍下,午飯後整個軍營在車廂内休息。

    薩格内爾上尉和軍營副官正在和旅部交換密碼電報,但卻沒能明白對營部進一步行動的指令。

    信息非常不準确,看起來就像軍營本不應該來到盧普科夫斯基隘口,而是應該從沙托拉爾亞烏伊海伊去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因為電報中提到了薩普-烏恩格瓦和基斯-貝雷茲納-烏茲索克這兩個地方。

     十分鐘之後,事實表明坐在旅部的參謀完全就是個傻子,因為一封加密的電報問他們是否是七十五團的第八先遣營(軍事密碼:G3)。

    旅部的那個傻子對于他們是九十一團第七先遣營的回答非常吃驚,并問是誰下令讓他們沿着軍事鐵路線朝着斯特雷伊開往穆卡謝沃,行軍路線本該是穿過盧普科夫斯基隘口前往加利西亞的薩諾克。

    那個傻子非常震驚,電報是來自盧普科夫斯基隘口,而且是一封加密電報:“行軍路線沒有改變,方向是盧普科夫斯基隘口——薩諾克,在那裡等待進一步的指令。

    ” 薩格内爾上尉回來之後,軍官車廂裡正在談論着,說一些人喪失了理智,并且暗示說要不是帝國中的德裔人,東部集團軍将會完全失控。

     杜蔔中尉想要努力為奧地利軍官的白癡行為辯護,大概意思是最近的戰争将這裡的地形完全破壞,已經無法将鐵路軌道修複成要求的樣子。

     所有的長官同情地看着他,好像在說:“這個人是無藥可救的白癡。

    ”沒有遭到反對,杜蔔中尉繼續嘟囔着這個被炸毀的場景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因為這證明了我們軍隊的令人震驚的力量。

    仍然沒有人回答他,于是,他重複道:“是的,很确定,當然,俄國人是倉皇地逃離了這裡。

    ” 薩格内爾上尉決定,如果下次有機會,戰壕真的非常危險的話,他将派杜蔔中尉穿過鐵絲網去巡邏偵查敵軍的位置。

    當他和盧卡什上尉都從車廂的窗戶探出頭的時候,他小聲地對後者說道:“這些該死的平民,真他媽的讓人頭疼。

    他們中的那些知識分子是真正的大混蛋。

    ” 杜蔔中尉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止講話。

    他繼續向所有的長官解釋他在報紙上讀到的喀爾巴阡戰争和德奧為争奪喀爾巴阡山隘口在桑河上展開的激戰。

     他大談特談,就像他不但參加過這些戰争,甚至還親自指揮了這些行動一樣。

     他說出類似這種句子的時候尤其讓人厭惡:“随後為确保布科夫斯科-德諾夫路線暢通無阻,我們開往了布科夫斯科,一直同在維爾卡-波蘭卡的巴爾代約夫軍團保持聯系,在那裡我們把敵師薩馬拉打得落花流水。

    ” 盧卡什上尉再也忍受不了了,對杜蔔中尉說道:“戰争之前,你跟你那的地區長官也是這麼唠叨的。

    ” 杜蔔中尉甩給盧卡什上尉一個難看的臉色,離開了車廂。

     軍列停在路堤上,幾米之下的斜坡有各種各樣俄軍士兵撤退時扔掉的物品,他們一定是沿着這條溝渠撤退的。

    這裡有生鏽的茶壺、炖鍋、彈藥盒。

    同這些各種各樣東西并排着的是數捆棘鐵絲,還有更多的帶有血迹的紗布條和藥棉。

    不遠處,還有一群士兵聚集在溝渠上面站着,杜蔔中尉發現那是帥克在給他們解釋着什麼,所以他走過去加入了他們。

     “這裡發生了什麼?”他用嚴厲的口吻說道,徑直站到了帥克的面前。

     “報告長官!”帥克回答道,“我們正在看。

    ” “那麼你們在看什麼?”杜蔔中尉喊道。

     “報告長官!我們正在看溝渠的下邊。

    ” “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報告長官!這是我們來自布魯克的施羅德上校的願望。

    當我們要出發奔赴戰場的時候,他與我們告别,并在他的講話中告訴我們,當我們路過被遺棄的戰場時,所有的人都應該仔細地查看戰争是怎樣發生的,對我們能有什麼幫助。

    在這個溝渠裡,我們可以看到士兵在撤退的過程中不得不扔掉的東西。

    報告長官!我們可以看出,一個士兵扛着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是多麼愚蠢。

    他沒有必要被這些東西拖累。

    這些沒有必要的東西會使他很勞累,并且如果他帶着這些重物的話,根本就不能輕裝上陣。

    ” 杜蔔中尉心中突然閃現出一個願望,他最後要努力将帥克以叛國的反戰宣傳罪名送上戰時軍事法庭。

    所以他立馬問道:“所以你認為一個士兵應該扔掉躺在溝裡的這些彈藥,還有我在那邊看到的那些刺刀?” “不,當然不,不,報告長官,”帥克回答道,殷勤地笑着,“但請看看下面那個被扔掉的金屬便壺。

    ” 在路堤下面,的确有一個被踏平的生鏽的搪瓷便壺挑釁地躺在其他各種壺的碎片之間。

    所有這些不能用的物品都被站長堆積起來,作為将來考古學家研究讨論的材料。

    當考古學家們發現這堆東西的時候,他們會發狂。

    并且學校将會告訴孩子們這些搪瓷便壺的時代背景。

     杜蔔中尉盯着這件物體,隻能承認這确實是一個殘疾的戰争老兵用過的搪瓷便壺,它在床下度過了許多年輕的歲月。

     這給每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杜蔔中尉還沒開口,帥克就大聲嚷道:“報告長官!曾有許多關于便壺的趣聞,就像在波傑布拉迪溫泉浴場。

    這是我在維諾赫拉迪的一個小酒館聽說的。

    當時,你知道,在波傑布拉迪他們開始出版省級的報紙《獨立》。

    一個來自波傑布拉迪的化學家是背後的主要人物,并且他們确定來自多馬日利采的拉第斯拉夫·哈耶克為編輯。

    這個波傑布拉迪人非常古怪,他經常搜集舊壺和其他的零碎物品,他搜集的東西後來都可以開家博物館了。

    來自多馬日利采的哈耶克曾經邀請他的一個記者朋友到波傑布拉迪溫泉浴場,他們幾乎喝得爛醉,因為他們一周都沒有見到對方。

    并且這個記者答應哈耶克,作為這次款待的回報,他将為他負責編寫的《獨立》報寫一篇小品文。

    所以他回去寫了一篇小品文,内容大緻是一個收藏家在易北河岸的沙子裡發現了一個舊的金屬便壺,認為是聖溫塞斯勞斯的頭盔,并小題大做,最後赫拉德茨的布裡尼赫主教都帶着隊伍和旗幟專門來看。

    然後波傑布拉迪來的化學家認為小品文是關于他的,所以他和哈耶克先生吵了一架。

    ” 杜蔔中尉非常想把帥克推下路堤,但他控制住了自己,隻是朝他們大吼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要浪費時間站在這裡盯着看。

    你們都還不了解我,等到你們了解我……” “帥克,你留下!”當帥克和其他人要離開返回車廂的時候,他用可怕的聲音說道。

     他們面對面站着,杜蔔中尉正在努力想怎樣吓唬帥克。

     帥克先開口道:“報告長官!如果天氣繼續這樣就好了。

    白天不是很熱,晚上又非常舒服,這是最适合戰争的了。

    ” 杜蔔中尉拿出了他的左輪手槍,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報告長官!我知道!盧卡什上尉同樣也有一把,您應該知道。

    ” “那麼不要忘了,你這個混蛋,”杜蔔中尉放回左輪手槍的時候,莊嚴而高貴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繼續宣傳自己的思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 杜蔔中尉一邊走開,一邊自己重複着:“現在我說得非常明确:‘你的那些宣傳’,是的,‘你的那些宣傳’。

    ” 在回到自己的車廂之前,帥克四處逛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我應該把他放到哪個級别呢?”他想得越多,他的想法就越清晰,杜蔔中尉的類别應該是“半個屁”級别。

     在軍隊的詞彙中,“屁”這個詞自古以來就流行。

    這種榮譽稱号主要用來稱謂上校或者高級上尉和少校,并且它表達了比“該死的老頭兒”更高的一個級别。

    沒有形容詞“該死的”時候,“老頭兒”這個稱呼表達了一種對于老上校或者少校友善的感激之情。

    他們經常發火,但卻同時喜歡自己的士兵,并保護他們不受其他團的欺負,尤其是當他們在沒有準許延長假期的情況下在酒館裡喝酒,被其他巡邏隊包圍的時候。

    “老頭兒”會保護士兵的利益,堅持要求為士兵提供膳食保障,但他總是很忙,總是有事情,所以就有了“老頭兒”的稱呼。

     但是當“老頭兒”給長官和士兵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想出夜間行動和其他類似的事情時,他就成了“該死的老頭兒”。

     “該死的老頭兒”如果達到了更高級别的殘酷、恃強欺弱和愚蠢,那麼他就成了一個“屁”。

    這個詞意思非常豐富,并且平民生活中的“屁”和軍隊中的“屁”意思完全不同。

     前者,即平民“屁”,也是信使和政府辦公室的下屬對一個上級領導的稱呼。

    他是個官僚、庸人。

    他會抱怨草稿沒有用吸墨紙适當地烘幹等等。

    他完全是人類社會的白癡、讨厭現象的代表。

    因為像這樣的一個倔強同時要僞裝體面的蠢驢,好像能理解一切、解釋一切,并且可能因為任何事情而受到冒犯。

    在軍隊裡當過兵的人自然都懂此“屁”和彼“屁”的不同。

    軍隊裡的“屁”指的是非常讓人讨厭的人,他會事事把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一遇到障礙就止步不前。

    他不喜歡士兵,會無休止地跟他們争吵。

    他也無法享受到“老頭兒”和“該死的老頭兒”能享受到的權威。

     在一些衛戍部隊,例如在特倫托,士兵們會說“我們的老狗屎”而不是“屁”。

    這些詞都用在比較老的人身上。

    所以當帥克在心裡給杜蔔中尉起名“半個屁”的時候,他是在年齡和頭銜上都經過仔細考慮的。

    事實上無論從哪一方面,杜蔔中尉都缺少百分之五十的品質,無法成為“一個屁”。

     帶着這些想法回到車廂,帥克碰到了勤務兵庫内爾特,他的臉腫了,喃喃自語着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說他碰見他的長官杜蔔中尉,意想不到地被他打了許多耳光。

    因為依杜蔔中尉所說,他有證據表明他對帥克非常友好。

     “如果情況真的是這樣,”帥克冷靜地說道,“我們就去上告。

    奧地利士兵隻能在特定的情況下挨耳光,但是你的長官卻違反了規定。

    就像薩伏伊歐根親王經常說的那樣:到此已忍無可忍。

    現在你必須自己去報告,如果你不去,我就親自動手,教教你什麼是軍隊紀律。

    在卡林的營房裡,曾經有一個叫豪斯内爾的中尉,他也有一個勤務兵,他猛打了勤務兵的下巴,并且踢他。

    有一次,他的勤務兵被打了很多耳光,都被打傻了,所以他就去告狀,但他弄混了,說自己被踢了。

    然而他的長官就能證明他是在說謊,因為那一天他的長官并沒有踢他,隻是打了他的耳光。

    結果是這個善良的勤務兵因為虛假指控而被關押了起來。

    但這并不影響這個事件。

    ”帥克繼續說道,“這就和藥師霍烏比奇卡過去經常說的是一回事,那就是當你想要在病理學院解剖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是吊死的,還是服毒自殺,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是我會跟你一起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