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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思隻是假裝受傷了,貝拉,那是個騙局。

    接着你就……”他搖搖頭,沒說完,“塞思看不見你在做什麼,所以我不得不插手。

    塞思有些耿耿于懷,他現在不能說是單獨打敗敵人的了。

    ” “塞思是在……假裝?” 愛德華嚴厲地點點頭。

     “哦。

    ” 我們倆都看着塞思,他裝做沒注意我們,專心地看着火焰,他身上的每根毛發都散發出自鳴得意。

     “好吧,我不知道這些,”我為自己辯護道,“作為這裡唯一一個最無助的人并不容易。

    你隻要等到我成為吸血鬼!下次我不打算袖手旁觀了。

    ” 各種各樣的表情掠過他的臉龐,然後他才決定要擺出愉快的臉色:“下一次?你這麼快就預計要有下一次了?” “像我這樣的運氣,誰知道呢?” 他轉了轉眼珠子,但是我看見他心情飛揚……如釋重負使我們倆都顯得很傻,都結束了。

     或者……是不是? “等一等,你之前是不是說了些……”我畏懼了,回想之前确切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要跟雅各布說些什麼呢?我支離破碎的心髒悸動着,既痛又悲。

    很難相信,幾乎不可能,但是今天最艱難的一幕對我來說還沒有過去——我迎着困難繼續問道,“事情複雜,愛麗絲需要為山姆核查計劃。

    你說過會很接近,什麼會很接近?” 愛德華的眼睛撲閃着回到塞思身上,他們沉重地瞟了對方一眼。

     “什麼?”我問道。

     “沒什麼,真的,”愛德華飛快地說,“但是我們确實需要上路了……” 他開始把我往他背上拉,但是我繃緊身體後退了。

     “說清楚什麼是沒什麼。

    ” 愛德華用手掌捧着我的臉:“我們隻有一會兒的時間,所以别驚慌失措,好嗎?我告訴過你沒有理由害怕。

    信任我這一點,求你了!” 我點點頭,試圖掩飾住突如其來的恐懼——在我崩潰之前我還能應付多少事情呢?“沒有理由害怕,知道了。

    ” 他嘟了一會兒嘴巴,斟酌着該說些什麼。

    接着他突然掃了塞思一眼,仿佛狼在叫喊他一樣。

     “她在做什麼?”愛德華問道。

     塞思哀鳴起來,他的聲音焦急不安,這使我後頸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在無盡的一秒鐘裡一切都死一般寂靜。

     接着愛德華喘着粗氣道,“不!”他的一隻手飛快地伸了出去,好像要抓住我看不見的什麼東西一樣,“不要——” 一陣痙攣使塞思的身體搖晃起來,從他的肺部傳出一聲咆哮,聲音凄苦萬分,哀痛欲絕。

     愛德華就在同一時間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頭的兩側,臉痛苦得皺了起來。

     我迷惑不解,驚恐萬狀,大叫一聲,然後跪倒在他身旁。

    我愚蠢地想要把他的手從臉上拿開,我手掌上的汗水,從他大理石般的皮膚上滑落下來。

     “愛德華!愛德華!” 他的眼睛凝視着我,他明顯地掙紮着分開緊閉的牙齒。

     “沒事,我們會沒事的,這是——”他突然停了下來,又退縮了。

     “發生什麼事了?”塞思也在痛苦不已地嗥叫着,我大聲地喊道。

     “我們沒事,我們會沒事的,”愛德華大口地喘着氣,“山姆——幫幫他——” 就在那一刻當他說到山姆的名字時,我意識到他不是在說自己和塞思。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正在襲擊他們,這一次,危急的情況不在這裡。

     他使用的是狼群的複數形式。

     我的腎上腺素灼熱地湧遍我的全身。

    我的身體裡空無一物。

    我跌落下去,在我撞在岩石上之前愛德華一把接住了我。

    他一躍而起,我已經在他的懷抱裡了。

     “塞思!”愛德華大聲叫道。

     塞思蹲了起來,身體仍然因為痛苦緊縮在一起,看起來他想要沖進樹林裡。

     “不!”愛德華命令道,“你直接回家,以你最快的速度!” 塞思嗚咽了一聲,不停地左右搖晃着他的大頭。

     “塞思,相信我。

    ” 巨狼久久地凝視着愛德華痛苦的眼神,然後站立起來,蹿進樹林,像幽靈一樣消失不見了。

     愛德華緊緊地把我護在胸口,接着我們走了一條與狼人不同的道路,從樹影斑駁的森林裡呼嘯而過。

     “愛德華,”我自己擠出幾句話來,“發生了什麼事,愛德華?山姆怎麼啦?我們要去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得回到空地,”他小聲地告訴我,“我們早就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

    今天早上早些時候,愛麗絲看見了,并把消息傳遞給山姆,然後由山姆傳給塞思了。

    沃爾圖裡家族确定該是調解的時候了。

    ” 沃爾圖裡家族。

     太多了。

    我的頭腦拒絕弄明白這些話的含義,假裝不能理解。

     樹林搖晃着從我們身邊掠過。

    他往山下跑得太快,感覺我們就像在垂直下落一樣,完全失去了控制。

     “别緊張,他們不是沖我們來的。

    這隻是一支護衛分遣隊,他們通常都會清理這種糟糕的局面。

    沒什麼大不了,他們隻是在例行公事。

    當然啦,他們似乎周密地計劃了到達的時間。

    這讓我相信,要是這些新生兒減少了卡倫家族的人數的話,意大利沒有人會悲傷。

    ”這些話從他的牙縫中擠出來,嚴厲而陰冷,“我一定要知道他們到達空地的時候在想些什麼。

    ” “這就是我們要回去的原因嗎?”我輕聲問道。

    我能面對這一切嗎?迎風飄舞的黑色長袍的形象偷偷地潛伏進我不甘願的頭腦,一想到它們我就不寒而栗,我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了。

     “這是部分原因,多半是因為此時組成聯合戰線對我們而言會更安全。

    他們沒有理由圍攻我們……但是簡和他們在一起。

    如果她認為我們孤立無援,沒跟其他人在一起的話,很可能會誘惑她。

    就像維多利亞一樣,簡很可能會猜到我和你在一起。

    當然,德米特裡也和她在一起。

    他可能會找到我,如果簡要他這麼做的話。

    ” 我不想去想那個名字。

    我不想在我的腦海中看見那個令人目眩的精緻的娃娃臉,一個奇怪的聲音從我的喉嚨裡傳了出來。

     “噓,貝拉,噓。

    會沒事的,愛麗絲能看見這一點。

    ” 愛麗絲能看見嗎?但是……那麼狼人們在哪裡?狼群在哪裡? “狼群呢?” “他們得很快離開,沃爾圖裡家族并不遵守和狼人之間的停戰協議。

    ” 我聽得見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是我控制不住,我開始大口地喘氣。

     “我發誓他們會沒事的,”愛德華向我保證道,“沃爾圖裡家族認不出他們的氣味——他們不會意識到狼人在這裡;他們不熟悉的物種,狼群會沒事的。

    ” 我無法思考他的解釋,我的注意力被恐懼撕得四分五裂。

    我們會沒事的,他以前這樣說過……但塞思,痛苦的咆哮……愛德華回避我的問題,用沃爾圖裡家族來分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