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麗、克萊和第五賽道的鬥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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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開心也很好奇。

     他對她說的第一個詞是“對不起”。

     他低着頭說出這個詞,尾音落在盤子上。

     像慣常那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凱麗又開口了。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鎖骨上。

    這一次,她要讓他直面現實。

     “所以,”她說,“他來過了……” 在環繞地,他們從來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講話——以前他們聊天時隻是很平和,就好像不受打擾的朋友一樣。

    然後她坦白道:“是馬修告訴我的。

    ” 克萊感覺臉上的擦傷更痛了。

     “你見過馬修了?” 她點了點頭,靠着他的脖子,動作很輕。

    她又繼續開始講話,好讓他安心。

    “星期四晚上我回家的時候他正好出來丢垃圾,你也知道要完全避開你們幾個鄧巴男孩是很難的。

    ” 克萊那個時候差一點就崩潰了: 可能自己很快就不再是鄧巴男孩中的一員了。

     “這一切肯定很不容易,”她說,“見到——”她稍微調整了一下語氣,“就這樣再次見到他。

    ” “多的是比這更不容易的事。

    ” 是的,不容易的事太多了,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馬修提到了一座橋?” 她是對的,我确實提過。

    凱麗·諾瓦克令人格外不安的特質之一,就是你似乎總是會多說一些本來不該對她講的話。

     沉默再度降臨。

    一隻蛾子飛快地旋轉着。

     她再次開口,離他更近了。

    他能異常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字句,就好像都直接落在了他的嗓子眼上。

    “你是要離開這裡,去搭建一座橋,對嗎,克萊?” 那隻蛾子就是不肯飛走。

     很久以前,在我家門前的草坪上,她開口問克萊:“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整條街都暗了下來。

     “哦,你知道的,我那天本應該走過去,幫你們搬東西。

    結果我卻隻是坐在那兒。

    ” “坐在屋頂上?” 他已經開始喜歡她了。

     他喜歡她臉上的雀斑。

     喜歡它們在她臉蛋上零星分布的樣子。

     你隻有很仔細地看,才會注意到那些小雀斑。

     這會兒,克萊試圖轉換話題,引到和父親一點都不沾邊的事上。

     “嘿,”他看向她,“你今晚總算能給我看看你的秘訣了吧?” 她又使勁窩了窩身子,但最終還是就這麼接下了他的話。

    “别用這種方式和我講話。

    看在老天的份兒上,做個紳士吧。

    ” “秘訣,我是說秘訣,不是……”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這是每次來環繞地都會出現的場景。

    星期六晚上也許是最不适合下注的時間點了,因為那天下午所有重大比賽都已經比完了,也分出了輸赢。

    其他那些不怎麼重要的比賽被安排在了星期三,但這些都沒關系。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問這個問題隻是慣例而已:“賽場上的那些人都是怎麼說的?” 凱麗微笑起來,很樂意配合克萊的表演。

    “哦,是啊,我是得到了内部消息,我下的注你壓根兒就想象不到。

    ”她的手指觸碰到了他的鎖骨,“我買了第五賽道的鬥牛士。

    ” 但他知道盡管她很樂意這麼配合,此時她的雙眼已滿含淚水。

    他把她摟得更緊了,她順勢往下躺了躺,把腦袋倚在他的胸前。

     他的心跳如同大開的閘門,再也不受控制。

     他在想,她到底能承受多少壞消息。

     躺在草地上,他們繼續交談。

    她開始算些什麼。

     “你現在多大了?” “快滿十五歲了。

    ” “是嗎?我都快要十六歲了。

    ” 她又靠近了一些,然後對着屋頂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你今晚怎麼沒去屋頂上?” 他的心跳加快了——她總是會讓他心跳加速,但他并不介意。

    “馬修讓我今天别上去了。

    他經常因為這個沖我大喊大叫。

    ” “馬修?” “你可能見過他。

    他是年紀最大的那個。

    他很擅長咒罵耶稣。

    ”說到這兒,克萊微微一笑,她趕緊抓住這個機會。

     “那麼,你為什麼要爬到屋頂上呢?” “哦,你懂的。

    ”他想了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