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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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很開心。

    也許正是因為這句話,我才沒有去報警。

    我可以想象朱恩受哄騙跟康奇斯一起走,但是她一定會有所懷疑,她不可能隻是笑個不停。

    無論如何此話有假,它證實了我最壞的疑慮。

    還有朱莉的全部東西都還放在樓上的房間裡,這又是一個異常現象,盡管這一現象還是比較令人高興的。

    這一切引領我向前,繼而又使我辨不清方向,接着再引領我向前……戲還沒演完。

    我心裡開始有了底,無論現在我多麼失望,受到多大的挫折,我隻需要等待。

     星期一午餐時,我收到一封信,是福爾摩斯太太前一個星期二從塞爾尼阿巴斯寄出來的。

     親愛的于爾菲先生: 當然我并不介意你寫信。

    我已經把你的信轉交給沃利亞密先生,他是我們小學的校長。

    他是個很好的人,對你提出的主意感到很高興。

    我想,交通信朋友在法國和美國恐怕早已過時了,你不覺得嗎?我敢肯定他會跟你聯系的。

     我很高興你和朱莉朱恩見了面,島上還有别的英國人。

    實在太好了。

    請務必提醒她們寫信。

    她們寫得太少了。

     您最誠摯的 康斯坦斯·福爾摩斯 那天晚上我值班,但是學生上床睡覺之後,我就偷偷溜出來,到赫爾墨斯的房子那裡去,隻見樓上沒有任何燈光。

     星期二來了,我覺得坐立不安,什麼事也做不成,無法決定任何事情。

    接近黃昏的時候,我漫步從碼頭走到那個以前的行刑廣場。

    有一塊裝飾闆靠在鄉村學校的牆上。

    右邊還是那棵胡桃樹,但是左邊的鐵栅欄已經換成了木門。

    兩三個小孩子往門邊的高牆上踢足球。

    這情景和那間刑室的情況差不多,星期天晚上我從村裡回來以後曾去看過那房間,已經上了鎖,但我在外面轉了一圈,還往裡面窺視了一下。

    它已經被改成了儲藏室,裡面有黑闆架和黑闆,多餘的課桌和其他家具,再也見不到刑室的影子了。

    本來它應該保留原貌的,血迹、電爐、中間一張令人生畏的桌子。

     那幾天也許我對學校的火氣太大。

    學期考結束了。

    學校簡介裡曾作過許諾,“每個學生的筆試試卷都将由地道的英國教授親自批閱”。

    這就是說我必須批改大約兩百份試卷。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對此并不在乎,因為它可以讓我暫時擺脫各種焦慮和擔心。

     我意識到自己正在發生微妙而深刻的變化。

    我知道我不能再信任那兩位姑娘了,她們變幻莫測,叫人捉摸不定。

    朱莉在被“綁架”之前,重新提起所謂我對朱恩有吸引力的事,現在回想起來,是一件最虛僞的事情。

    如果我不是對她那麼癡迷,她說的事我還是有可能引起重視的。

    情況似乎已經很清楚:她們仍然在依照康奇斯的旨意行事。

    這也就是說她們是了解内幕的,而且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但是如果這是一個合理的臆斷,我必須再補充一個:朱莉的确感覺到她對我很有吸引力。

    把這兩條放在一起考慮,我不能不得出一個結論:她在某種程度上是在耍兩面手腕……既為老頭子來騙我,同時又為我去騙他。

    這反過來又說明她一定知道我最終會接受她,逗樂總有一天會停止。

    我很後悔當我有機會的時候沒有把艾莉森的情況告訴她,因為如果她對我的感情還有一點正經可言的話,那一定會立即結束這場荒唐的捉迷藏遊戲。

    但是我當時沒有說出來至少消除了過去的一個恐懼。

    她不可能知道真相,還會把字謎遊戲繼續進行下去。

     星期三悶熱非常,太陽蒙上了一層面紗,像是個世界末日,和愛琴海地區的氣候很不相稱。

    那天晚上我長時間地伏案批閱試卷。

    星期四是最後期限,必須把所有的試卷交給副校長。

    空氣很沉悶,十點半左右,遠處響起了隆隆雷聲,雨終于來了。

    一小時後,那一大堆試卷剛改完三分之一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大喊一聲。

    我以為是另一位老師,或者是一個即将離校的六年級學生想來打聽考試成績。

     但是開門一看,竟是看門的巴爾巴·瓦西利。

    他長滿海象般胡須的臉上綻開了笑容。

    他剛開口說了頭一句話,我立即跳了起來。

     “對不起,先生,可有一位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