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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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很不得體,時間選得也不對。

    ”她似乎沒有在聽我說話的樣子。

    我使出了撒手锏。

    “其實我當時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繼續騙你。

    ” “我可不是好騙的。

    ” “你看——” “你說的‘特殊感情’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沉默。

    “天哪,你不僅是害怕愛,甚至連這個字都不敢用了。

    ” “我不知道什麼是愛。

    ” 她猛地轉過身:“好吧,我來講給你聽。

    愛不僅是我在那封信裡說的内容。

    愛不僅是一步三回頭。

    愛是假裝要去上班實際上卻去維多利亞車站為你送行。

    給你最後一個驚喜,最後一吻,最後一……這沒有關系,我看見你在買雜志。

    那天早上,我對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笑不出來了,而你卻笑了。

    你他媽的跟一個行李搬運工站在一起有說有笑。

    我當時才發現你的愛原來如此,看到要與你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人離開你而你無動于衷。

    ” “可是你為什麼不——” “你知道那一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整天蜷縮在我們那一張床上,凄慘難言。

    這不僅是因為我愛你,而且還因為愛你而感到憤怒和羞恥,我簡直氣瘋了。

    ” “這些我都不知道。

    ” 她轉過身去。

    “我不知道。

    天哪!”激烈的言辭像靜電一樣懸浮在空氣中。

    “還有。

    你認為愛就是性關系。

    我來告訴你吧。

    如果我隻是想跟你發生性關系,第一個晚上過後,我早就離開你了。

    ” “實在抱歉。

    ” 她望着我,吸了一口氣,露出一絲苦笑:“天哪,現在他受到了傷害。

    我要讓你知道的是,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那該死的陰莖。

    ”她回過頭,注視着外面的黑夜。

    “當然,你在床上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但是你不是……” 靜默。

     “你睡過的最佳男人。

    ” “就床上功夫而論,你的确不是最優秀的。

    ”她來到床頭,靠在床上,居高臨下看着我。

    “我看你是瞎了,甚至不知道你并不愛我。

    你不知道你是個卑劣而自私的混蛋,除了個人利益以外,什麼都不考慮,跟性無能沒有什麼兩樣。

    因為無論什麼都傷害不了你,尼古。

    你在内心深處築起一道牆,什麼都夠不着你。

    因此,不管你做什麼,你都可以說,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永遠不會輸。

    你永遠會有下一次冒險,下一輪肮髒的風流韻事。

    ” “你總是歪曲——” “歪曲!天哪,你跟人家談什麼歪曲。

    你連一個簡單的事實都說不清楚。

    ” 我回過頭來看她:“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為之傾心的,就是神秘的睾丸?你那小島上有個姑娘,你想和她交媾。

    就那麼回事。

    當然,這事很肮髒,很粗野。

    于是你便精心加以粉飾。

    這是你的一貫作風。

    經過粉飾之後,你變成清白無辜之人,變成需要某種體驗的大知識分子。

    總是左右逢源,總是魚和熊掌兼得。

    總是——” “我發誓……”她不耐煩地把我甩開,我隻好打住。

    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又找了另外一個借口。

    “因為我不想跟你結婚——不想跟任何人結婚——這并不等于我不愛你。

    ” “這倒使我想起了那個孩子。

    你當時以為我沒有注意到。

    那個長疖子的小女孩。

    你很生氣。

    艾莉森表現出她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很出色,像母親一樣。

    要我跟你說實話嗎?我當時就是把自己當作她的母親的。

    就那麼一瞬間,她笑的時候,我真是那樣想的。

    我還想多麼渴望能有你的孩子……我摟着孩子,你就在我身邊。

    你覺得這很可怕嗎?我這種感情就叫愛,而你卻認為肮髒、讨厭、令人作嘔……天哪,在你看來,梅毒比愛更高尚……我如此敗壞,如此奴才相,如此堕落,竟敢在你面前表現出……” “艾莉森。

    ” 她抽泣着,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星期五我們一見面,我就意識到了。

    在你眼裡,我永遠是到處跟人家睡覺的艾莉森,打過胎的澳大利亞姑娘,跟回飛镖一樣。

    你把她扔出去,下一個周末她又會回來敲你的門,賤。

    ” “你這樣說話不公平。

    ” 她點上一支煙。

    我走過去站在窗前,她在門旁,隔着床隔着房間在我背後對我說話。

    “去年秋天,整個……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

    我沒有意識到你的心還會變軟。

    我以為你的心隻會越變越硬。

    盡管你一副神氣活現的英國佬派頭,盡管你有狂熱的社會等級觀念,我還是覺得跟你比跟其他任何男人更貼近,這是為什麼,隻有天曉得。

    你走了以後,我一直未能真正度過情感危機。

    我試過皮特,又試了另一個男人,結果都不行。

    心中永遠隻有這個小小的愚蠢而可憐的夢。

    總認為有一天你會給我寫信……我發了瘋似的,盡力想把這三天的活動組織好,把一切賭注全押在這三天上了,盡管我看得出你對我十分厭煩,真叫人受不了。

    ” “你這話不對。

    我并沒有對你感到厭煩。

    ” “要是在弗雷澤斯也能想到我就好了。

    ” “我也想念你。

    頭幾個月想得要死。

    ” 她突然把電燈全部打開。

     “轉過身來,看着我。

    ” 我轉過身,望着她。

    她站在門邊,還穿着藍色牛仔褲和深藍色襯衫,臉色灰白。

     “我已經攢了一些錢。

    你也不至于一文不名。

    隻要你發話,我明天就把工作辭掉,到你島上來和你共同生活。

    我曾說過到愛爾蘭找一個農舍,但是弗雷澤斯的農舍也可以。

    一座農舍你總可以弄到吧。

    不得不和一個愛你的人共同生活,責任可不小呀。

    ” 這一着很卑鄙,但是她說到“弗雷澤斯的一座農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