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汽車——薩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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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兒。

    他的槍口一動不動地正對着我。

    我說:“蓋爾霍恩先生,我對你說過,我的汽車在保養場裡受到了極好的待遇。

    它們對此已習以為常了。

    對于其他任何待遇,它們會感到憤慨的。

    ” “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蓋爾霍恩說,“找别的時間對我說教吧。

    ” “我在試圖向你解釋一些事情。

    我要解釋的是,我的汽車能聽懂我對它們說的話。

    時間和耐心使得電子發動機學會理解人類的語言。

    我的汽車已經學會了。

    薩莉聽懂了你在2天前所提出的建議。

    你會記得,我在征求她意見時,她曾一笑置之。

    她也知道你是怎樣對待她的,被你驅散的那2輛轎車也知道。

    别的汽車一般都知道如何處置那些入侵者。

    ” “聽着,你這愚蠢的老東西……” “我隻消說。

    ”我提高了嗓門,“抓住他們!” 其中一人的臉色變得蒼白,恐怖地呼喊起來。

    可是他的聲音,頓時被51輛汽車的喇叭所發出的鳴叫聲所淹沒。

    在車庫的四堵牆壁之中,喇叭的回聲形成了一股狂亂、刺耳的喧鬧聲。

    2輛汽車不慌不忙地滾滾向前,準确無誤地向它們的目标駛去。

    另2輛車成一直線緊緊跟着前2輛的後面。

    所有的汽車在各自分開的車庫裡騷動不安。

     那幾個惡棍目瞪口呆,向後畏縮着。

     我高聲叫道:“别退到牆上。

    ” 顯而易見,他們自己也本能地意識到那将會陷入絕境。

    他們發瘋似地向車庫的門口跑去。

     有一個人在門口那兒,轉身舉起手槍。

    一粒針狀的小子彈劃出一條細長的藍色閃光,向第一輛汽車飛去。

    那輛車是吉烏塞甫。

     一道細長條的漆從吉烏塞甫的發動機的外罩上,剝落下來;它右邊的那塊擋風玻璃有一半現出裂痕,但沒被于彈打穿。

     那幾個人出了大門,便疾步飛奔。

    汽車一對對地發出嘎嘎聲駛出車庫,在夜幕中向他們追去,喇叭的鳴叫聲就像沖鋒号一般。

     我一直抓住蓋爾霍恩的胳膊肘,我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采取什麼行動了。

    他的嘴唇在哆嗦着。

     蓋爾霍恩望着成雙作對的汽車帶着嗖嗖的呼嘯聲急馳而過,他的眼睛滴溜亂轉,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他說:“它們都是些殺人機器!” “别傻!它們不會殺死你的人。

    ” “它們是殺人機器!” “它們隻不過是要教訓一下你的人。

    我的汽車正是為了應付這種狀态,曾經參加過橫穿全國的特殊追擊訓練。

    我想,你手下那些人的下場,看來比幹淨利索地被處死更加糟糕。

    你曾被1輛汽車追趕過嗎?” 蓋爾霍恩沒有吭聲。

     我繼續說了下去。

    我要讓他完全明白。

    “它們将不緊不慢地與你的人形影相随,這兒追着他們,那兒又把他們堵住,對着他們高聲鳴叫,朝着他們猛然沖去,在把他們撞倒前的一瞬間,随着發動機發出的雷一般的轟鳴,來個急刹車。

    這些汽車将不停地這麼做,直到你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累得半死而頹然倒地,等待着車輪把他們的骨頭輾得粉碎。

    可是這些汽車是不會這樣幹的,它們會回轉過去。

    你可以确信,你的人是再不會活着回到這兒了。

    即使你或者10個像你這樣的人,把你們所有的錢都送給他們也不成。

    聽……” 我更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肘。

    他豎起耳朵聽着。

     我說:“你沒聽見車門發出的聲音嗎?” 聲音遙遠而又微弱,然而是确實無誤。

     我說:“它們在笑呢。

    它們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津津樂道。

    ” 蓋爾霍恩氣得臉都變了形。

    他舉起手,槍依然握在手中。

     “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這樣幹。

    還有1輛汽車在這兒呢。

    ” 我想,他這時才注意到薩莉。

    她無聲無息地行駛過來。

    盡管她那右前方的擋泥闆幾乎就要碰到我了,我卻沒聽到她發動機的響聲。

    她也許一直在屏息靜氣。

     蓋爾霍恩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

     我說:“隻要你同我在一起,她是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如果你殺了我……你知道,薩莉可不喜歡你呵。

    ” 蓋爾霍恩把槍口移向薩莉。

     “她的發動機裝有防護罩,”我說,“而且不等你第2次扣動扳機,她就會把你壓成肉泥。

    ” “那好吧,”他高聲叫道,突地把我的手臂扳到背後,使勁地扭着,使我幾乎難以忍受。

    他把我推到薩莉和他之間,手并沒有放松。

    “老家夥,跟着我退出去,别想掙紮,否則我就把你的手臂扭脫臼。

    ” 我不得不跟着他移動。

    薩莉在一旁跟着,她提心吊膽,不知所措。

    我想對她說些什麼,可是沒能說出來。

    我隻得咬緊牙關呻吟着。

     蓋爾霍恩的自動汽車依然停在車庫的外面。

    我被逼上了車,蓋爾霍恩跟着也跳了進來,随手把車門一鎖。

     他說:“得了,現在我們談正事吧。

    ” 我揉着胳膊,試着使它恢複知覺。

    我一邊揉着,一邊卻不知不覺地自行研究起這輛車上的控制闆來了。

     我說:“這車是經過改裝的。

    ” “是嗎?”他諷刺地說,“這是我的工作成果。

    我撿了一個廢棄的底盤,找到一個還能管用的電腦,東拼西湊地為自個兒搞了這麼一輛私人汽車。

    這車怎麼樣?” 我拉開維修闆,把它推向一旁。

     我說:“你要幹什麼?别動手動腳的。

    ”我隐約覺得他的手從我的左臂上滑了下來。

     我掙紮着閃開。

    “我不會幹出任何有損于這輛車的事情。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不過是想看看發動機的一些接線法。

    ” 我無需多看。

    當我沖他轉過身來時,我勃然大怒。

    “你是條野狗,是個雜種。

    你無權自己裝配這輛車。

    你為什麼不請個機械師來幫忙?” 他說:“難道我發瘋了嗎?” “即便這輛車是偷來的,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對待它。

    我不會用你對待這個發動機的方式,來對待一個人。

    焊料,絕緣帶,彈簧夾子!太殘忍了!” “車照樣能行駛,不是嗎?” “是能行駛,可是它得受多大的罪呀。

    人得了偏頭疼或嚴重的關節炎也能夠活下去,但這還有什麼意思呢?這輛車正是在遭難呐。

    ” “住嘴!”蓋爾霍恩向窗外的薩莉看了一會兒,薩莉正竭力緊貼着這輛車行駛着。

    他又檢查了一下車窗和車門,看看是否鎖牢。

     他說:“在别的車返回之前,我們就要離開這兒。

    我們不回來了。

    ” “這又能幫你什麼忙呢?” “你的汽車終有一天會把汽油耗盡的,對嗎?你可沒有把它們安置好,使它們能夠自己灌注汽油,是嗎?那時,我們再回來幹完這事吧。

    ” “它們會找我的,”我說,“赫斯特太太也會報告警察。

    ” 同他簡直是無理可講。

    他直接将車挂上檔。

    車子東倒西歪地向前駛去,薩莉在後面跟着。

     他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有你跟我在一起,她又能如何呢?” 薩莉仿佛也意識到這一點。

    她加快速度,越過我們離去了。

    蓋爾霍恩打開身旁的車窗,向窗外吐了口唾沫。

     汽車在漆黑的公路上隆隆向前,發動機發出了不穩定的嘎嘎聲。

    蓋爾霍恩使車身周圍的燈光暗淡下來,直到剩下一縷綠色的磷光散落在公路的中央,在月色裡閃閃發光。

    全憑着這點光,才使我們免于與樹木相撞。

    公路上實在是空空蕩蕩。

    有兩輛汽車超越我們,向另一條路駛去。

    我們這條路上,前前後後根本沒有一輛車。

     我開始聽到車門發出的砰砰聲,先是在右邊,接着在左邊。

    在靜寂之中,聲音格外明快而尖銳。

    蓋爾霍恩狂怒地揿下加速按鈕,雙手哆嗦着。

    一束光線從我們身後的灌木叢中射了過來。

    從另一邊防護栅的後邊,猛地又射出一束光線。

    前面400碼外的交叉路口上,有1輛汽車風馳電掣般地穿越我們的公路,發出了短促刺耳的軋軋聲。

     “薩莉喚來了其他的夥伴,”我說,“我看你被包圍了。

    ” “那有什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