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飛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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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對方曾平靜地回答道。

    “晚上好,歐因斯艦長。

    ” 現在他們已經進入機場的邊界。

    在上空、在前方,相距肯定不過幾英裡的什麼地方,那架老掉牙的飛機已經在準備着陸了。

     “了不起的日子,是嗎?”鞏德輕輕地說。

    這個人身上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在低聲細語,甚至他那便衣的毫不起眼的剪裁也是這樣。

     “對,”歐因斯回答道。

    他盡量不使這個單音節詞的聲調顯得緊張。

    這并不是因為他感到特别緊張,而隻是由于他的嗓音總帶有那種聲調。

    這種緊張味兒倒正醞他那狹長、幹癟的鼻子,眯縫的眼睛和高高突起的顴骨。

     有時候他覺得這有點礙事。

    在某些場合,人們以為他神經過敏,而他根本不是;至少,不比别人更厲害。

    另一方面,有時候正好由于這個原因,人們避開他,根本不用他動手。

    或許,事情總是有得有失的。

     歐因斯說,“把他弄到這兒來,搞得很漂亮啊。

    該向貴部道賀。

    ” “這要歸功于我們的特工。

    他是我們最出色的人。

    我覺得,他的訣竅在于他的模樣就象那種富于浪漫色彩的标準特工。

    ” “樣子象嗎?” “高個子,在大學裡是踢足球的,漂亮。

    俊俏極了。

    随便哪個敵方人員一看就會說:暗,他們的特務就應該是這個樣兒,因此,他當然就不可能是特務——他們就這樣把他排除在外,等到發現他真是個特務,已經為時太晚了。

    ” 歐因斯皺了皺眉。

    這個人是在講正經話嗎?是不是由于認為這可以消除緊張而在開玩笑呢? 鞏德說,“你當然認識到,你在這件事裡的作用是不能随便加以忽視的。

    你能認出他來,是嗎?” “我能認出他,”歐因斯帶着他那短促而顯得緊張的笑聲說。

    “我在那邊的科學會議上見過他好幾次。

    有一天晚上我跟他一起喝醉了,嗯,不是真醉,是很開心。

    ” “他說什麼了嗎?” “我不是為了使他說話而讓他喝醉的,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沒有說什麼。

    還有别人和他在一起,他們的科學家什麼時候都是兩個人一起活動的。

    ” “你說話了嗎葉這個問題很輕松,但它背後的用意卻顯然并非如此。

     歐因斯又笑了,“相信我吧,上校,我知道的東西他沒有不知道的。

    我即使同他整整談一天話,也不會造成什麼損失的。

    ” “對于這一行,要是我多少懂一點,那就好了。

    我真羨慕你,艦長。

    眼前出現了一種能夠改變世界的技術奇迹,然而懂得這一行的卻隻有少數幾個人。

    人類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頭腦了。

    ” “還不至于那麼糟糕,真的,”歐因斯說。

    “我們有一大幫人呢。

    當然羅,隻有一個賓恩斯,與他相比,我還差得遠哩。

    事實上,除了懂得把這種技術應用于我的潛艇設計之外,我知道的就很有限了,情況就是這樣。

    ” “你大概能認得出賓恩斯吧?”這個特工部門頭頭似乎需要别人不斷向他作出保證。

     “即使他有個雙胞胎兄弟我也能認得出他,但我敢肯定他并沒有。

    ” “這不一定是個學術問題,艦長。

    我已經說過,我們那個特工格蘭特很能幹;可是即使這樣,他能把這事搞成,我還是感到有些驚奇。

    我将不得不考慮:這裡頭是不是有個以假亂真之計?他們是不是料到了,我們想把實恩斯弄過來,事先找了一個替身?” “我能看得出差别,”歐因斯很有把握地說。

     “現在有了整形術和麻醉催眠,誰知道會搞出什麼名堂來!” “那不要緊。

    面貌能欺騙我,但談話卻騙不了人。

    要嘛,他對這技術(這時他用耳語聲明顯地突出了“技術”這兩個字)懂得比我多,要嘛,他就不是賓恩斯,不管他面貌怎麼樣。

    他們或許可以僞造賓恩斯的軀體,但他們不能僞造他的頭腦。

    ” 這時他們已經到達機場。

    鞏德上校看了看手表。

    “我聽到了飛機聲,它幾分鐘以後就會降落——而且正點。

    ” 武裝人員和裝甲車成八字形,分成兩行行進,去與包圍并占領了機場的人員會合。

    這時機場早已被圍得水洩不通,隻有得到批準的人員才能進入。

     城裡零星的燈光已經逐漸消失,使得左邊地平線看上去成了模糊一片。

     歐因斯舒了一口氣,感到無限寬慰。

    終于,賓恩斯再過一會就能到此了。

     結果會圓滿嗎? 他頭腦裡出現的這個句子所帶的問号使他皺緊了眉頭。

     結果會圓滿!他在心裡倔強地說,可是把握不住肯定的語調,因此這句話還是再次變成了“結果會圓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