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飛機上

關燈
‘測不準原理’,超過規定時間,微縮這件事就辦不到了。

    而我們是不能同‘測不準原理’去争辯的,對嗎?” “我也并非内行,邁克爾斯,不過也就是這些專家說,在這個領域内,賓恩斯是他們當中最大的行家。

    那邊掌握了他,而多虧了他。

    真是多虧了他,他們才同我們維持住均勢。

    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第一流的人物了,而我們有塞爾茨基、克雷默、裡希特海姆和林賽等人——我們的這些大人物認為他是有本事的,要是他說他有點什麼玩藝兒的話,他就一定會有。

    ” “他們是這麼說的嗎?他們會不會隻是認為我們不冒這個險不行呢?反正,即使結果他什麼也沒有,那麼,僅僅由于他的叛逃,我們也赢了一着。

    那邊的人再也不能利用他了。

    ” “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邁克爾斯說:“為什麼不呢?為了能使自己逃出來,逃到這兒,到這個我認為他向住的地方來。

    如果結果他什麼也沒有,我們也不會把他送回去,對不?而且,他可能不是撒謊,而隻是搞錯了。

    ” 裡德吟了一聲,翹起椅子,背朝後仰,一點兒也不合上校身分地把腳往桌上一擱。

    “你講的有點道理。

    如果他騙了我們,那卡特活該。

    他們這幫人全都活該,這幫傻瓜。

    ” “呃,你從卡特身上什麼也沒有搞到吧?” “沒有。

    在賓恩斯到達以前,他什麼也不肯幹。

    他在數還有多少分鐘,我現在也在數。

    還有四十二分鐘。

    ” “離——?” “離載他的飛機在機場着陸的時間——而生物科學部門是一無所獲。

    如果賓恩斯不過是在進行某種交易,以便從那邊逃出來,我們是一無所獲的;而如果這東西有道理,我們也仍将一無所獲。

    國防部會把它連同所有殘渣碎屑,甚至氣味兒,全都拿走。

    這東西太帶勁了,不能當成兒戲,他們也是決不會松手的。

     “瞎說,一開頭,他們可能抓住不放,不過我們也有施加壓力的手段呀。

    我們可以讓杜瓦爾去對付他們;讓這個古闆、虔誠的彼得①出面。

    ” ①彼得(Peter)借喻“天真而不懂事的人。

    ”杜瓦爾正好名為“彼得”。

     裡德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我倒真想把他朝那些軍人頭上扔過去。

    照我現在的情緒,我真恨不得把他也朝卡特頭上扭。

    要是杜瓦爾帶負電,卡特帶正電,而我又能把他們弄到一塊兒,讓他們互相放電電死……” “唐,别這麼嗜殺嘛!你對待杜瓦爾太認真。

    外科醫生是藝術家,是活組織的雕刻師。

    偉大的外科醫生是偉大的藝術家,也就有偉大藝術家的氣質。

    ” “啃,我也有氣質,可我不把它當成借口,到處讨人嫌。

    他憑什麼壟斷了對人傲慢、令人生氣的權利呢?” “我的上校,他要是真有這種壟斷權,那我才高興呢。

    如果他全部獨吞,我就謝天謝地,讓他拿去。

    成問題的倒是,世界上對人傲慢、令人生氣的人除了他以外,真還不少哩。

    ” “可不,可不!”裡德咕哝着說,但仍然餘怒末息。

    “還有三十七分鐘。

    ” ☆☆☆ 如果有人把裡德對彼德-勞倫斯-杜瓦爾大夫的簡要描繪說給他本人聽,他隻會以簡短的哼哈之聲相對,就象如果有人向他傾吐愛情那樣。

    這倒不是說杜瓦爾對侮辱和愛慕都同樣麻木不仁;情況僅僅是:如果他有時間,他也會對上述表示有所反應的,但他難得有時間。

     他總是皺緊眉頭,這與其說是他慣于愁眉苦臉,倒不如說是,因為思緒在别處盤桓而引起的肌肉收縮。

    大概人皆有遁世之方;杜瓦爾采取的簡單辦法是專注于工作。

     他走的這條道路使他在四十五、六歲的時候成了世界聞名的腦外科醫生,也使他過着自己幾乎毫不在乎的獨身生活。

     門打開了,他仍然全神貫注地在攤在面前的那些X射線立體照片上仔細地量來量去,甚至連頭也役擡一擡。

    他的助手以慣常的無聲無息的腳步走了進來。

     “什麼事,彼得遜小姐?”他問道,同時眯着眼,吃力地看着照片。

    圖象可以明顯地看出縱深,但要量出實際深度,就需要從各個角度作細緻的考慮,還要對原有深度可能是什麼樣子有所了解。

     科拉-彼得遜等待着這陣附加的專注勁頭過去。

    他二十五歲,正好比杜瓦爾年輕二十歲,她剛到手一年的碩士學位,已被慎重地獻于這位外科醫生門下,甘願追随左右。

     她每逢向家裡寫信,幾乎都要講到,跟着杜瓦爾,每過一天都等于學一門大學課程。

    講到學習他的方法,他的診斷技術,他的掌握外科手術器械的手法,使她獲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