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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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内疚的!無論你在報紙上寫些什麼,這一切都會發生的,你明白嗎?一個人能改變這一切嗎?這是這個世界注定要經曆的事,是不可避免的,是——" "注定的?"他尖刻地說,"你使用的字眼兒多麼怪啊!我的意思是指衆神的報複?" "我并沒有提到衆神,我的意思僅僅是說卡爾蓋什第2必然會來的。

    這并不是衆神的差使,而僅僅是由于天文法則,日食必然會發生,還有日暮以及星星——" "是的,"塞裡蒙冷漠地說道,"我想是的。

    " 他們繼續往前走,穿過了一段幾乎沒有塞車的路。

    此時,奧納斯已落了下去,伴着晚霞,西撒、塔諾和多維姆出來了。

    一股涼風從西面吹來。

    一整天他們都沒有吃東西了,現在他們停了下來,宿營在兩輛壓碎的小汽車間,打開從隐避所帶來的一些幹糧。

     但是,盡管很餓,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胃口,不得不強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咽下食物。

    那些屍體嚴肅的面孔從附近的小汽車裡面對着他。

    在趕路時,他能夠無視他們,而現在坐在薩羅省曾經是最好的公路上,無法把他們的樣子從腦海裡抹掉。

    有時他感到是他親自謀殺了他們。

     他們用從碰撞車輛裡飛出來的座墊拼了一張床,緊緊地睡在一起。

    是一種時醒時睡的睡眠,要是他們睡在硬邦邦的水泥路上,興許不會這麼糟。

     整個"夜晚"喊叫聲、沙啞的大笑聲、唱歌聲,不時地從遠處傳來。

    一次塞裡蒙醒來,朝高架路的邊緣看去,看見下面遠處的田地裡有營火,離這裡往東大約有20分鐘的路程。

    還有人在屋檐下睡覺嗎?或是星星的沖擊力太大,他納悶,以緻于整個世界的人們都從自己家裡搬出來,像他和西弗娜一樣,在露天,在熟悉的永恒陽光下宿營呢? 接近黎明時他終于又打起了瞌睡。

    但是,當奧納斯從東方升起,由粉紅色變成金黃色的時候,他從間隔性、可怕的夢中驚醒過來。

    之後,他幾乎再也不能入睡。

     西弗娜早已醒了。

    她臉色蒼白,雙眼紅腫。

    他勉強一笑。

    "你很美。

    "他對她說。

     "噢,你連人都不會誇,"她說,"你應該看見我已有兩周沒有洗臉了。

    " "但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她說,"我明白。

    " 那天他們走了4英裡,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步行太艱難,真是舉步惟艱啊! "我們需要水。

    "下午時分開始起風時,西弗娜說,"我們得從下一個斜坡處的出口處出走,想法找到泉水。

    " "是的",他說,"我想必須這樣。

    " 下坡使塞裡蒙感到不适,因為從旅行一開始,他們一直走的是公路。

    現在,在那些碰撞在一塊,變成一片殘骸的車輛中,很奇怪,他幾乎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下面空曠的田野裡一群難民在移動——奇怪,他想,我怎麼能把他們叫做難民呢,好像我自己僅僅是出來度假似的——還說不準他們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呢。

     的确,西弗娜說得對,他們得下去弄點水。

    他們所帶的東西幾乎沒有了。

    或許,在他們重新踏上去阿姆甘多的行程之前,他們需要避開這些見鬼的,無休無止的破爛車輛,避開這些眼睛睜得大大的死屍一段時間。

     他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塊路牌說:"離下一個出口半英裡。

    " "在一小時内,我們該能到達那裡。

    " "或許要不了一小時,"他說,"前面的路看來很暢通。

    我們得下公路去,幹我們需要幹的,速度盡可能快,然後,最好回到這裡來睡覺。

    在兩輛汽車間搭床,這樣别人看不見,比冒險在空曠的田野裡睡覺要安全得多。

    " 西弗娜覺得那很有道理。

    這段路相對來說不太擁塞,他們很快地朝着前面斜坡出口處走去,速度比以前要快。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下一個路牌處。

    它告訴人們下一個出口還有四分之一英裡。

     可是,接下來他們的前進受到了嚴重的阻礙,他們發現此處已被一大堆破車塞住,塞裡蒙想,恐怕一時半會無法通過。

     這兒一定發生了一連串可怕的撞車事故,與他和西弗娜以往看到的情況相比顯得更可怕。

    兩輛運輸大卡車正好在路中央,面對面地撞在一起,就像兩隻叢林裡博鬥的野獸;後面幾十輛客車飛速地撞向它們,飛了起來在空中翻轉,随後又落到了後面的車上,把路的兩面阻斷,形成了一巨大障礙,伸出了路的欄杆外。

    壓碎的車門及保險杆像刀刃一樣尖利,從四面伸出來;散落滿地的碎玻璃,起風時,發出悲哀的奏鳴。

     "這兒,"塞裡蒙叫道,"我想我找到了一條路——從這上面的口穿過去,然後翻過左邊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