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冰上怪獸斯芬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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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常不斷地流向陸地。

     這就是北極光和南極光的成因。

    尤其是在極地長夜期間,極光在地平線上放射出來,光彩奪目。

    極光升上中天的時候,直到溫帶均清晰可見。

    甚至有人認為——據我所知,并未經證實——,當北極地區進行正電荷強烈放電時,與此同時在南極地區就進行負電荷放電。

     極地的持續放電電流使羅盤磁針失去控制,想必具有異常強大的電磁感應。

    隻要一塊鐵受到磁感應作用,這塊鐵就立刻變成了一塊磁鐵,其強度與磁場強度、與通電螺線管的圈數和磁化鐵塊直徑的平方根成正比。

     高聳在南極陸地這一點的斯芬克司怪獸,其體積恰好是可以以千立方米來計算的。

     為了使電流在其周圍流動,并通過感應成為一塊磁鐵,需要什麼條件呢?隻要一個金屬礦脈就行了。

    它在地層深處蜿蜒伸展,相當于圈數無以數計的螺線管。

    它從地下與上述高地的基礎相連就可以了。

     我還認為,這塊高地可能位于磁軸上,就像一種巨大的綠透閃石,從中釋放出無法稱量的流體,其流動形成一個聳立在地球邊緣的永不枯竭的蓄電池。

    至于要确定這塊高地是否恰巧位于南極地區磁極上,我們的羅盤因其構造不适用于這一用途,無法确定。

    我能說的,就是羅盤的磁針失去控制,極不穩定,不再指示任何方向。

    再說,這塊人工磁鐵構造如何,雲霧及礦脈怎樣使它保持吸引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我本能地如此解釋這一現象,還是完全說得通的。

    毫無疑問,我們處在一塊磁鐵附近,磁鐵強度很大,于是發生了這種既可怕又自然的現象。

     我将我的想法告訴我的同伴。

    對我們适才親眼目睹的物理現象,他們覺得隻能這樣解釋。

     “我們一直走到高地腳下,估計沒有任何危險吧?”蘭·蓋伊船長問道。

     “絕對沒有,”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兒……對……那兒!” 我無法描述這幾個字在我們心頭引起的感覺。

    埃德加·愛倫·波可能會說,這幾聲呼喊來自超世界的深處。

     剛才說話的是德克·彼得斯。

    混血兒的身軀向斯芬克司怪獸方向傾斜,仿佛他也變成了一塊鐵,也被磁鐵吸走了…… 他忽然朝這個方向跑去,夥伴們也跟随着他,踏在灰黑的石塊、崩坍的冰碛和各種火山殘迹雜亂堆積的地面上。

     我們越走越近,巨怪顯得格外高大,神話中怪獸的外形毫不減色。

    魔怪孤零零地挺立在這茫茫荒原之上,在人的心靈上激起的感覺,我簡直無法描繪。

    有些感覺,确是非筆墨或語言可以形容的……而且——這可能隻是我們感官的幻覺——仿佛它的磁力在把我們吸向它的身旁…… 到達巨魔的底部時,我們找到了其強大磁力所作用的各種鐵制物品。

    武器、炊具、“帕拉庫塔”号的四爪錨,都粘附在它的肋部。

    那裡也能見到來自“哈勒布雷納”号小艇的鐵制物品以及鐵釘、鐵銷釘、槳耳、龍骨鐵墊闆、舵上的絞鍊等等。

     至此,對于赫恩及其同夥乘坐的小船毀壞的原因,再不可能有什麼疑問了。

    小船被猛然拆卸開來,然後,在岩石上撞個粉碎。

    “帕拉庫塔”号如果不是由于本身構造特殊,得以幸免于這無法抵抗的磁鐵吸力,肯定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要想取回粘附在高地肋部上的物品,長槍、手槍、炊具等,由于吸力極大,隻得放棄這個想法。

    赫利格利眼見自己的短刀粘在五十多法尺的高處,夠又夠不着,勃然大怒,用拳頭指着不動聲色的魔鬼,高聲叫道: “斯芬克司盜賊!” 除了來自“帕拉庫塔”号和“哈勒布雷納”号小艇的器物以外,這裡别無其他物品,這本不足為奇。

    肯定從來沒有别的船隻深入到南極海洋的這個緯度上來過。

    先是赫恩及其同夥,後是蘭·蓋伊船長及其夥伴,我們是踏上南極大陸這一點的第一批人。

    結論是,任何船隻走近這巨大的磁鐵,都會遭到完全毀滅。

    我們的雙桅帆船如果尚在,也必然與它的小艇同命運,隻剩下不成形狀的殘渣碎片。

     這時,傑姆·韋斯特提醒我們,在這“斯芬克司地”——從此它就保留了這個名稱——延長停泊時間,實在考慮欠周。

    時間緊迫,耽擱數日就可能迫使我們在大浮冰腳下過冬。

     剛剛發出返回岸邊的命令,隻聽得混血兒的聲音又回響起來。

    德克·彼得斯又喊出三個詞,或者更确切地說,是發出三聲呼喊: “這兒!……這兒!……這兒!……” 我們繞到巨魔石爪的背面,隻見德克·彼得斯跪在地上,雙手伸向一具屍體。

    更确切地說,是一具包着一層皮的骸骨。

    這個地區的嚴寒将屍體完好地保存下來,仍保留着屍身的硬度。

    這屍體低垂着頭,雪白的胡須直垂腰間,雙手、雙腳指甲長如利爪…… 這屍首怎麼會貼在高地的肋部,距地面有兩杜瓦茲高呢?…… 我們看見一支槍,槍筒彎曲,橫挎身上,還用皮背帶系着,槍支已經半鏽蝕了…… “皮姆……我可憐的皮姆!”德克·彼得斯叨念着,那聲音令人心碎。

     這時,他想站起來好接近……好親吻他可憐的皮姆已化成骨頭的遺骸…… 他雙膝癱軟……一聲嗚咽卡住喉嚨……一陣痙攣,心髒破裂……他仰面跌倒……死了…… 就這樣,自從他們分手以後,小船将阿瑟·皮姆帶往南極洲的這一帶!……和我們一樣,越過南極以後,他堕入了巨魔引力區!……他來不及将斜挎在身上的武器摘下,便被具有磁性的流體抓住,彈射到高地上,他的小船随着向北的水流漂去…… 現在,忠于友情的混血兒安息在斯芬克司地上。

    他的身旁是阿瑟·戈登·皮姆。

    這位英雄的奇異經曆,在偉大的美國詩人身上,找到了其令人驚異程度不相上下的叙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