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山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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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們都是在福克蘭群島登船的。

     就這樣,這場災難奪去了我們五個人的生命。

    這是從克爾格倫群島出發遠征以來,第一批死難者。

    他們會是最後一批嗎?無疑這些不幸的人是遇難身死了。

    我們到處呼叫,到冰山側面尋找,凡是有些突出的部位能挂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但是毫無結果。

     濃霧消散以後,再次尋找,依然毫無結果。

    當“哈勒布雷納”号從底下被抓住的時候,船體晃動十分劇烈而又突如其來,這些人無力緊緊抓住舷牆。

    很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他們的屍體了,估計水流已将屍身帶往大海。

     五個人死亡已确定無疑,我們每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時,威脅着穿越極區探險的各種危險,其可怕的前景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眼前! “赫恩呢?”一個聲音問道。

     一片沉默中,馬爾丁·霍特提到了這個名字。

     我們把赫恩忘了。

    漁獵手被關在底艙中,會不會被壓死了?…… 傑姆·韋斯特向雙桅船奔去,利用吊挂在船頭的纜繩爬上船,到了船員休息艙,從那裡進入底艙…… 我們大家一動不動、默默無聲地等待着,關注着赫恩的命運,雖則船員中的這個喪門星并不大值得憐憫。

     然而,此刻我們當中有多少人在想,如果聽了赫恩的勸告,如果雙桅船踏上向北的歸途,全體船員就不至于将一座漂浮的冰山當成唯一的避難所了!……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當初極力鼓吹繼續這場遠征的人,我的責任有多大,我幾乎不敢想! 大副終于又在甲闆上出現了,赫恩跟随在後。

    漁獵手所在的那塊地方,無論是艙壁,還是肋骨,還是船殼闆,竟然都沒有折斷,真是奇迹! 赫恩順着雙桅船下來,脫離了險境。

    他一句話沒說,便回到自己的同伴中去。

    再也不用管他了。

     将近清晨六時,氣溫迅速降低,濃霧消散。

    這并不是完全凝結的水汽,而是叫做“霧淞”或結晶霜的現象,在高緯度地區有時發生。

    有大量棱柱型纖維附着在冰山側面,豎起一層薄薄的硬殼,尖端朝着風向。

    蘭·蓋伊正是從這一點上辨認出來的。

    這種霧淞,航海家們是不會把它與溫帶地區的霜相混淆的,霜的凝結隻是沉積地表以後才能形成。

     這時我們可以估計一下這個龐然大物的體積了。

    我們在上邊就像爬在甜面包上的小蒼蠅。

    肯定從下邊看,雙桅船也不會顯得比大商船上的多槳小艇大多少。

     看來,這座冰山周圍有三百到四百杜瓦茲,高有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法尺。

    根據計算,水下部分大概比這還要大四到五倍,所以,有幾百萬噸重。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冰山與較溫和的海水接觸,下部被侵蝕,就逐漸浮起來。

    由于重心轉移,隻有來一次突然的翻倒才能重新取得平衡。

    這樣就把原來的水下部分翻到水平面以上。

    “哈勒布雷納”号被這種傾覆撬起,有如被一個巨大的杠杆撬起一樣。

    在極地海面上有大量的冰山這樣翻轉,這對靠近的船隻是一大危險。

     我們的雙桅船嵌鑲在冰山西側的一凹處中。

    船體向右舷傾斜,船尾翹起,船頭向下。

    可以想到,隻要有微小的震動,雙桅船就會沿着冰山的斜坡滑下海去。

    造成擱淺的這一側,撞擊相當猛烈,船殼闆及舷牆被撞穿,有兩杜瓦茲長。

    第一次撞擊,固定在前桅前部的廚房,系索拉斷,直滾到艙面室出口處。

    艙面室的門位于蘭·蓋伊船長和大副的艙室之間,從合頁上被拉下來。

    上桅和頂桅,由于纜索斷裂,已經垮下。

    我們發現在棧橋高度上有嶄新的斷裂痕迹。

    各種殘渣碎片,桅桁的,桅杆的,部分船帆,大桶,箱子,雞籠,散落在這龐然大物的底部,并随它一起漂流。

     目前情況下,特别令人擔心的是,“哈勒布雷納”号上的兩隻小艇,右舷的小艇在擱淺時已被撞碎,隻剩下第二隻了。

    這隻比較大,仍用滑輪吊挂在左舷的吊艇杆上。

    最緊要的事情,是要将它放到安全的地方去,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自救工具了。

     初步檢查結果是,雙桅船的低桅都還保持原來位置。

    如果今後能把船隻放下,仍可使用。

    但是怎樣才能使船隻離開這個冰坑而返回到它的自然環境去呢?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