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十二月二十九日到一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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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我希望如此……” “是等我們找到威廉·蓋伊和‘珍妮’号的水手以後嗎?……” “對……在那以後!……” “即使找不到他們,也去吧?……” “即使……如果……德克·彼得斯……我想我會促使船長下決心的……” “他不會拒絕援救一個人的……特别是像他這樣的人……” “不會的……他不會拒絕的!……”我接着說,“如果威廉·蓋伊和他手下的人還活着,那麼是否也可以認為阿瑟·皮姆……” “也活着?……對!……活着!”混血兒高叫起來,“仰仗着我們祖先的偉大神靈……他活着……他在等待着我……我可憐的皮姆!……待他撲到我老德克的懷抱中時,他會多高興啊……當我感到他就在我身邊……我該多麼高興……” 說到這裡,德克·彼得斯那寬闊的胸脯,一起一伏,有如大海的波濤,激動不已!…… 他轉身走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激情湧上我的心頭。

    我深深感到,在這個野人一般的混血兒的心靈深處,對他不幸的夥伴,對被他稱之為他的兒子的那個人,有多少柔情啊!…… 一月二日、三日、四日這幾天,雙桅船一直向南駛去,沒有見到任何陸地。

    遠處地平線上總是海天一處,毫無變化。

    在南極地區的這一部分,桅頂了望哨既沒有報告大陸,也沒有報告任何島嶼。

    是否應當懷疑德克·彼得斯關于遠遠望見了陸地的話呢?在這南極地區,視覺産生錯覺是屢見不鮮的啊!…… “是啊!”我提醒蘭·蓋伊船長說,“自從阿瑟·皮姆離開紮拉爾島以後,他就沒有任何測量日高的儀器了……” “傑奧林先生,這我知道!很可能陸地是在我們航線的東側或西側。

    遺憾的是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他們沒有在這裡登陸。

    否則,我們對存在陸地——現在我擔心,到底存在與否大成問題——就不會有任何懷疑,最終一定會發現陸地的……” “船長,我們再向南跨過幾度,一定能發現陸地的……” “好吧!不過,傑奧林先生,我考慮是否在東經40度到45度之間這一海域搜索一下,更好一些……” “我們的時間有限啊!”我立刻回答,“那樣花多少天工夫都是浪費時間,因為我們還沒有到達兩個逃出來的人分手的緯度……” “那麼,請問,這個緯度是多少呢,傑奧林先生?……在自述中我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因此也根本無法計算……” “船長,肯定有線索的。

    如果相信最後一章的這一段,那隻紮拉爾小船被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這是确定無疑的。

    ” 果然,這一章裡有如下幾行: “我們繼續航行。

    大約七八天内,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這段時間,我們大概前進了很大一段距離。

    風向幾乎一直很順,一股強大的水流又一直推送着我們,朝着我們要去的方向駛去。

    ” 蘭·蓋伊船長熟悉這一段,因為他反複閱讀過許多次。

    我接着說: “書中提到‘很大一段距離’,這還是三月一日的事。

    後來,航行一直延續到三月二十二日。

    另外,阿瑟·皮姆又指出,‘在一股流速極快的強大水流推動下,小船一直向南飛馳而去。

    ’——這是他的原話。

    船長,根據以上所述,難道不能得出結論說……” “一直到了南極,傑奧林先生?……” “為什麼不可以呢?從紮拉爾島算起,距離南極隻不過四百海裡……” “不論怎麼說,這都無關緊要!”蘭·蓋伊船長答道,“我們‘哈勒布雷納’号航行的目的并不是尋找阿瑟·皮姆,而是尋找我的哥哥及其部下。

    現在唯一要查明的,是他們是否在遠遠望見的土地上登了岸。

    ” 在這個特殊問題上,蘭·蓋伊船長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一直擔心,怕他會轉舵向東或向西。

    由于混血兒肯定他的小船是一直向南駛去的,他說的陸地也坐落在這個方向上,所以雙桅船的航向沒有改變。

    如果雙桅船偏離了阿瑟·皮姆的航線,我就要大失所望了。

     前面談到的陸地如果确實存在,在更高的緯度上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