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紮拉爾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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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無事。

    沒有一艘小船離開島嶼,沒有一個土著居民在岸邊出現。

    從中可以得到的唯一結論,就是居民大概住在内地。

    的确,根據原書,我們知道,要步行三四小時才能抵達紮拉爾島的主要村落。

     看來,“哈勒布雷納”号抵達,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當然更好。

     昨天,我們在距岸邊三海裡處抛錨,水深十尋。

     今晨剛剛六點,就起錨,雙桅船在晨風的幫助下,來到另一處錨地。

    這裡距珊瑚帶半海裡。

    珊瑚帶與太平洋中的珊瑚環礁十分相似。

    在這個距離上,統觀全島輕而易舉。

     紮拉爾島呈現的外貌是:方圓九到十海裡——阿瑟·皮姆并未提及這一點——,海岸極為陡峭,難以靠近;寸草不生的、灰黑色的條形平地,鑲嵌在一連串不高的小丘之中。

    我再重複一遍,海岸荒無人煙。

    海面上或小灣裡,看不見一艘船隻。

    岩石頂上不見升起一縷炊煙,仿佛這裡沒有一個居民。

     十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土著人的首領,那個“太聰明”,已經不在人世人?……即使如此,那麼島上相當衆多的人口呢?……威廉·蓋伊呢?……英國雙桅船的幸存者呢? “珍妮”号在這一海域出現,是紮拉爾人第一次看見一艘大船。

    他們一上船,便以為那是一隻巨獸,把桅杆當成四肢,船帆當成衣服。

    現在他們應該知道這裡怎麼回事了。

    那麼,他們不主動來看望我們,這種異常謹慎的舉動,又該歸之何故呢?…… “下水,大艇!”蘭·蓋伊船長用迫不及待的聲音指揮道。

     命令立即執行。

    蘭·蓋伊船長對大副說道:“傑姆,叫八個人下艇,由馬爾丁·霍特掌舵。

    你留在錨地,警戒陸上和海上……” “放心吧,船長。

    ” “我們上岸去,設法走到克羅克-克羅克村。

    如果海面上發生麻煩事,打三響石炮通知我們……” “一言為定,三響之間每下間隔一分鐘,”大副回答道。

    “如果天黑以前還不見我們回來,派出第二艘武裝齊備的小艇,由水手長帶領十個人出發,叫他們停在距岸邊一鍊之地,準備接應我們。

    ” “一定照辦。

    ” “任何情況下,你不要離船,傑姆……” “絕不離開。

    ” “如果你竭盡全力都沒有找到我們,便由你負責指揮雙桅船,開回福克蘭群島……” “一言為定。

    ” 大艇已迅速裝備完畢。

    八位船員上船,包括馬爾丁·霍特和亨特。

    每人都帶着長槍、手槍,子彈帶裝滿,短刀别在腰間。

     這時我走上前去,說道: “船長,你不允許我陪同你上岸麼?……” “如果這對你合适的話,傑奧林先生……” 我回到自己艙室,拿起長槍——一支雙響獵槍——火藥壺、鉛砂袋、幾顆子彈。

    我趕上了蘭·蓋伊船長,他在艇尾給我留了一個位置。

     大艇下水,奮力操槳,朝礁石前進,去發現一八二八年一月十九日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乘坐“珍妮”号的小艇穿過的航道。

     就在那時,坐在長長獨木舟裡的野人出現了……威廉·蓋伊船長向他們揮動一方白手帕以示友誼……。

    他們答之以“阿那莫—莫”和“拉瑪—拉瑪”的喊聲……船長允許他們及其首領“太聰明”上船。

     書中聲稱這時在野人和“珍妮”号的船員之間建立起了友好的關系。

    決定雙桅船返程時裝載一船海參。

    在阿瑟·皮姆的唆使下,雙桅船将要一直向南方推進。

    衆所周知,幾天以後,二月一日那天,威廉·蓋伊船長及其手下的三十一個人完全成了克羅克—克羅克山谷伏擊戰的犧牲品。

    留下看守“珍妮”号的六個人,在“珍妮”号被爆炸所毀時,竟無一人得以逃生。

     我們的大艇沿礁石前行二十分鐘。

    亨特一發現航道,便沿着航道前進,最後到達一處狹窄的岩石斷口。

     艇上留下兩名水手,駕艇穿過二百杜瓦茲寬的小灣,回到航道入口處,将纜繩頭上的鐵鈎鈎在岩石上。

     我們小隊沿着崎岖的峽谷攀援而上,這峽谷通往岸邊的山脊。

    亨特走在前面,我們向島嶼中心走去。

     蘭·蓋伊船長和我,邊走邊對當地景色交換意見。

    照阿瑟·皮姆的說法,這個地方,“與迄今為止開化人類所遊覽過的任何土地都迥然不同”。

     眼前所見确實如此。

    我隻能說,平原上總的色調為黑色,仿佛其腐殖土為火山灰所形成。

    舉目望去,沒有任何“白的”東西。

     又走了一百步,亨特朝一大塊岩石跑去。

    一到跟前,就攀登上去,動作輕捷,猶如一隻比利牛斯岩羚羊。

    他直立岩頂,環顧方圓幾海裡的空間。

     亨特的表情,似乎是一個人完全“轉了向”的樣子! “他怎麼啦?……”蘭·蓋伊船長仔細瞧着他,向我發問道。

     “他怎麼啦,”我頂撞道,“我可不知道,船長。

    不過,你不會不了解,這人身上什麼都怪,他的舉止完全無法解釋。

    從某些方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