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遠征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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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水手長。

    ……其中就有你,我猜想!” “嗨!……值多少是多少,傑奧林先生!” “你偶爾也跟亨特聊聊吧?……”我問道。

     “很少,傑奧林先生。

    一個總是溜邊、和誰都沒有一句話的醜八怪,從他嘴裡能拽出什麼話來?……可他倒不是沒長嘴!……嘿!那麼大的嘴,我真從來沒見過!……從右舷到左舷,就像船頭的大蓋闆一樣!……有這麼大的家夥,亨特造幾個句子倒那麼難!……嘿!他那手!……你他的手了嗎?……傑奧林先生,他若跟你握手,你可得小心點!……我擔保,他若和你握手,你十個手指頭要留給他五個!……” “水手長,幸虧亨特不像愛尋釁打架的人……他身上一切迹象都表明,這是個安分守已的人,并不想濫用他的力氣。

    ” “那倒是,不過他壓在吊索上的時候要除外,傑奧林先生。

    上帝啊!……我真怕那滑輪要掉下來,連橫桁也一起墜下來!” 這個亨特,仔細瞧瞧,确實是個怪人,值得注意。

    他靠在卧式錨機的立柱上或手扶舵輪手柄站在船尾的時候,我經常懷着十分好奇的心情打量他。

     另一方面,我仿佛覺得,他的目光經常死死盯住我不放。

    他大概不會不知道我在雙桅船上身份是乘客,也不會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我參與了這次遠征的冒險。

    至于以為,我們救出“珍妮”号的遇險人員以後,他想越過紮拉爾島,到達與我們不同的另一個目的地,這不不能令人置信的。

    何況蘭·蓋伊船長總是不斷反複地說: “我們的使命,就是救出我們的同胞!紮拉爾島是吸引我們的唯一地點,但願我們的船隻不要深入更遠!” 十一月十日,将近下午,忽聽得桅頂了望員大喊一聲: “右舷前方發現陸地!……” 仔細測量結果,這是南緯55度07分、西經41度13分的地方。

     這塊陸地隻能是聖彼得島,英文名字又叫南喬治島,新喬治島,喬治王島。

    以其地理位置而論,屬于拱極地區。

     早在一六七五年,在庫克之前,法國人巴爾伯就發現了這個島嶼。

    但是,著名的英國航海家不顧從時間上來說他已是第二名這一事實,将一系列的名稱強加給它,這就是島嶼今天有的這些名稱。

     雙桅船向這個島嶼駛去。

    透過天空中發黃的雲霧,可見積雪的山峰高高聳立,高達一千二百杜瓦茲。

    山上皆為大塊古老岩石,為片麻岩和石闆岩。

     蘭·蓋伊船長有意在羅耶爾灣停泊二十四小時,以便更換淡水,因水箱在貨艙底部容易發熱。

    待到“哈勒布雷納”号以後在冰塊中航行的時候,淡水就可以随意使用了。

     下午,雙桅船繞過了島嶼北部的布勒角,右舷擦過波塞西翁灣和坎伯蘭灣,在羅斯冰川落下來的碎屑中移動,向羅耶爾灣進擊。

    傍晚六時,在水深六尋處抛錨。

    夜晚已來臨,延至第二天下船。

     新喬治島長四十餘裡,寬二十餘裡。

    距麥哲倫海峽五百裡,屬福克蘭群島範圍。

    島上無人居住,所以也無人代表英國行政管轄。

    但是至少夏季島上是可以住人的。

     第二天,船上人員都去尋找淡水補給去了,我獨自一人在羅耶爾灣附近漫步。

    漁民捕捉海豹的季節尚未來到,至少還差一個月,所以這裡空曠無人。

    新喬治島由于直接受南極西風流作用,海洋哺乳類動物很喜歡光顧這裡。

    我看見好幾群動物,在海灘上、沿着岩石、甚至直到岸邊的岩洞深處嬉戲。

    企鵝家族老老少少,紋絲不動,排成望不到頭的行列,發出驢叫般的聲音向外人入侵表示——這外人就是我。

     水面上,沙面上,成群的雲雀展翅飛翔,美妙的歌聲激起我對大自然給予更多恩賜的國度無限的懷念。

    這種飛鳥不需要栖息枝頭,算是幸運的,因為整個新喬治島土地上,沒有一株樹。

    有些地方疏落生長着幾株顯花植物,顔色半褪的苔藓、茂盛的青草叢叢相連覆蓋着山坡,直到一百五十杜瓦茲的高度上。

    如果将這種青草收獲,足以飼養大量的牲畜呢! 十一月十二日,“哈勒布雷納”号準備完畢,低帆出航。

    繞過了羅耶爾灣盡頭的夏洛特角以後,航向直指南南東,向距此四百海裡的桑德韋奇地駛去。

     迄今為止,我們沒有遇到一塊浮冰。

    夏季的陽光尚未将浮冰從極地大浮冰上或從極地上分離出來。

    晚些時候,水流有時會将冰塊帶到50度緯線上。

    從北半球來說,那已是巴黎或魁北克的緯度了。

     天空的晴朗程度已開始減弱,靠東方可能出現烏雲。

    冷風夾雜着雨和成顆粒的雪吹來,風勢不小。

    天氣一直對我們十分照顧,沒有理由抱怨,緊緊地躲在雨衣的風帽下也就行了。

     最礙事的,不的濃霧經常遮住地平線。

    好在這一海域沒有任何危險,也無需擔心遇到漂流的冰塊和冰山,“哈勒布雷納”号得以無多大憂慮地向東南繼續航行,駛向桑德韋奇地的方位。

     成群的鳥兒在雲霧中飛過,鳴叫響亮,頂風翺翔,翅膀幾乎紋絲不動。

    海燕、■、海雞冠、燕鷗、信天翁,向陸地飛去,仿佛在為我們指明道路。

     正是這濃霧妨礙了蘭·蓋伊船長,他在新喬治島與桑德韋奇地之間的西南方向上,竟未能辨認出特拉弗斯島。

    這個島嶼是别林斯高晉發現的。

    還有四個小島:韋利島、波克爾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