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勒布雷納”号整裝待發

關燈
什麼說‘有’呢?……”那漢子問道。

     “如果自薦的人對我合适,我就要。

    ” “你要我嗎?……” “你是海員嗎?” “我航行過二十五年。

    ” “在什麼地方?……” “南部海洋。

    ” “遠嗎?……” “是的……請你聽明白……很遠。

    ” “你多大年紀了?……” “四十四歲……” “你現住埃格蒙特港麼?……” “到下一個聖誕節,就整整三年了。

    ” “你本來是打算到過路的捕鲸船上幹活的麼?……”“不是。

    ” “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什麼也不幹……我已經不打算航海了……” “那你為什麼又要上船呢?” “有一個想法。

    你的雙桅船要進行遠征的消息傳開了……我想……是的,我很想作為一個成員。

    當然要你同意,這是不言自明的。

    ” “埃格蒙特這裡,人家認識你嗎?……” “認識……自我來到此地,人家從未說過我一句不是。

    ”“好吧,”蘭·蓋伊船長回答,“我了解了解情況……”“了解吧,船長。

    如果你同意,我的行裝今晚就可以上船。

    ”“你叫什麼名字?……” “亨特。

    ” “你是……” “美國人。

    ” 這個叫亨特的人,身材矮小,風吹日曬臉膛變色,與紅磚的顔色相差無幾。

    皮膚發黃,頗似印第安人。

    膀大腰圓,大頭大腦,羅圈腿很厲害。

    他的四肢便可知道,他臂力過人。

    尤其是雙臂盡頭的兩隻手,寬厚無比!……頭發花白,仿佛毛朝外的毛皮。

     賦予其人外表以獨特性格的地方——這并不能使人對他産生好感——便是兩隻小眼睛異常犀利的目光;幾乎看不出嘴唇的大嘴,從一隻耳朵裂到另一隻耳邊,牙齒修長,琺瑯質完好,從未受過敗血症的侵襲,而這種病症在高緯度地區的海員中是十分普遍的。

     亨特在福克蘭群島居住,已為時三年。

    他先住在索萊達島法國人灣一海港上,現住埃格蒙特港。

    他寡言少語,獨自一人過活,生活靠一筆退休金。

    究竟是什麼退休金,無人知曉。

    他不依賴任何人照顧,自己捕點魚。

    這一職業似乎已足以維持他的生計,或者以捕得的魚類為食,或者以此做點小生意。

     除了自他居住埃格蒙特港以來的品行以外,關于亨特,蘭·蓋伊船長了解到的情況太不完整了。

    這個人從不和人打架鬥毆,不嗜酒,從未他多喝一口。

    好幾次,他表現出赫爾克列斯①般的力量。

    至于他的過去,人們不了解。

    但可以肯定那是海員的經曆。

    關于這一點,他對蘭·蓋伊船長講的,比他跟其他任何人談的還多。

    此外就是他對自己所屬的家族也好,自己出生的确切地點也好,都始終守口如瓶。

    隻要這位水手熱心助人,人們對這些自然也就不大在意。

     總之,從了解到的情況中,沒有什麼可以使人拒絕亨特的請求。

    說實話,招募來的其他人,毛病不比他更多,那就很不錯了。

    于是,亨特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當天晚上,他已在船上安頓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可以發了。

    “哈勒布雷納”号船上儲備了兩年的給養,半腌的肉,各種蔬菜,大量的酸醋沙司、芹菜和辣根菜,這都是為防止或戰勝敗血病而準備的。

    貨艙内裝載着成桶的葡萄燒酒、威士忌、啤酒、杜松子酒、葡萄酒,為日常消費用。

    還有大量的面粉和餅幹,都是在港口商店購買的。

     附帶提一筆,彈藥方面,炸藥、彈丸、槍彈和石炮彈,都由總督下令予以供應。

    蘭·蓋伊船長甚至搞到了接舷網,這是從最近在海灣外撞到岩石上擱淺了的一艘船上弄來的。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群島當局人士來到,開航準備工作神速完成。

    人們互道最後的祝願和最後的告别。

    然後,錨從水底提上來,雙桅帆船滑航港。

     海上西北微風吹拂,“哈勒布雷納”号高帆低帆齊張,進入航道。

    一到海面上,便向東方駛去,以便繞過塔馬爾—哈特角。

    塔馬爾—哈特角位于将兩島隔開的海峽盡頭。

    下午,船隻已繞過索萊達島,将塔馬爾—哈特角甩在左舷後面。

    夜幕降臨時分,海豚角和彭布羅克角已消逝在遠方天際的霧霭之後。

     遠征開始了。

    人道主義的情感将這些勇敢的人推向南極洲令人毛骨悚然的地區。

    等待着他們的,是成功,還是失敗,那就隻有上帝知曉了! ①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