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駛向福克蘭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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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悲劇舞台上,到紮拉爾島上将“珍妮”号的殘骸指給我看,讓我在我本來否認其存在的島嶼上登岸,讓我站在他的哥哥威廉面前,讓我面對不容置疑的事實,這難道不是合乎情理的令人心滿意足的事麼? 作出最後的決定之前,我還要等待時機到來,好與蘭·蓋伊船長商談。

     也無需過分焦急。

    自我們從特裡斯坦達庫尼亞啟航以後,有十天是理想的好天氣。

    此後便來了個二十四小時的平靜無風。

    然後風向轉南。

    “哈勒布雷納”号逼風航行,因為風勢很大,不得不減帆。

    原來從一天日出到第二天日出之間平均行駛百十海裡,從此再也無法指望。

    這一段航程花費的時間,至少要延長一倍。

    這個預計還不包括遇到暴風雨。

    有時暴風雨襲來,船隻隻好張最少的帆,頂風航行或順風漂流。

     幸好——我已經親眼證實——雙桅帆船經受得住海上風浪,毫無問題。

    桅索牢固,即使滿風航行,也絲毫無需擔心。

    盡管大副勇敢無畏,操作技術堪稱第一流,每當海上狂風大作,可能危及船隻安全時,他仍然下令縮帆。

    無需擔心害怕傑姆·韋斯特會幹出什麼粗心大意、愚蠢無能的事情來。

     從九月二十二日到十月三日,十二天之中,顯然沒走多少路。

    向美洲海岸偏航十分嚴重,如果不是下面有水流牽制着雙桅帆船,使船隻能夠頂住一些風,我們很可能已望見巴塔戈尼亞的陸地了。

     天氣惡劣的這段時間裡,我千方百計尋找機會單獨與蘭·蓋伊船長談談,都是枉然。

    除了用餐,他在自己艙室閉門不出。

    他與往常一樣,将指揮船隻工作交給他的大副。

    他自己隻在天氣晴朗紅日高照時,到甲闆上來測量日高。

    我要補充一句,傑姆·韋斯特得到以水手長為首的全體船員的有力協助。

    要遇到十幾個人比他們更靈巧,更勇敢,更果斷,恐怕十分不易呢! 十月四日上午,天空與海水的情況發生了相當明顯的改變。

    風平了,高頭大浪逐漸平息。

    第二天,海風表現出風向要穩定在西北的趨勢。

     這天由人願的變化使我們喜出望外。

    雖然風速開始加大,還是解開了縮帆帶,升起了高帆、第二層帆、第三層帆、頂桅。

    如果風力能保持下去,用不了十來天時間,桅頂了望員就會報告到福克蘭群島最高的山峰了。

     從十月五日到十月十日,海風吹拂,穩定而規律,有如信風。

    無需張緊或松弛哪一個下後角索。

    雖然風力逐漸減小,風向倒一直是順風。

     十一日下午,我尋找多時的對蘭·蓋伊船長進行試探的機會,終于來到。

    他對我進行詢問,親自給我提供了這個機會,經過情形是這樣的: 我正坐在艙面室縱向通道的一側,下風處,蘭·蓋伊船長走出他的艙室,目光向船尾一掃,就在我身旁坐下。

    顯然,他很想和我談談。

    談什麼?當然是談他日思夜想的事。

    他比平時那耳語般的聲音稍高些,這樣開始了談話: “傑奧林先生,自從我們從特裡斯坦達庫尼亞啟航,我還一直未能有幸與你談談……” “我深表遺憾,船長,”我回答道,态度謹慎,目的是要使他更近前一步。

     “請你原諒我,”他接口說道,“多少麻煩事折磨着我!……要安排一項遠征計劃,……不能有任何疏漏、考慮不周之處……請你不要怪罪我吧!……” “我一點沒有怪罪你,請你相信……” “那太好了,傑奧林先生。

    今天我算了解你了。

    我很贊賞你,我也很慶幸有你作我們的乘客,直到福克蘭群島。

    ” “船長,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非常感激。

    這又使我鼓起勇氣要……” 我覺得時機已到,正要提出我的要求,蘭·蓋伊船長卻打斷了我的話。

     “那好,傑奧林先生,”他問我,“你現在對于‘珍妮’号探險的真實性确信無疑了吧?你還一直将埃德加·愛倫·波的著作當作是純屬虛構的事麼?” “不了,船長。

    ” “你不再懷疑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确實存在,也不再懷疑我哥哥威廉·蓋伊及其五位夥伴還活着了吧?” “如果我還懷疑,那我真是世界上懷疑心最重的人了。

    我現在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蒼天助你們一臂之力,保證‘珍妮’号的遇險人員能夠生還!” “我一定傾盡全力,傑奧林先生。

    有萬能的上帝,我一定能成功!” “但願如此,船長……我甚至确信一定如此。

    如果你同意……” “你不是曾有機會與一個叫格拉斯的人談過這些嗎?就是英國前炮兵下士、自稱是特裡斯坦達庫尼亞總督的那個人……”沒等我說完,蘭·蓋伊船長又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