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克爾格倫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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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斷定,這八月份,冰塊還不會淤塞你們這裡的港灣麼?這裡的八月,相當于我們北半球的二月……” “肯定是這樣,傑奧林先生,不過,我再對你說一遍,要耐心!今年冬季很暖和……船隻很快就會在東方或西方的海面上出現。

    因為漁汛旺季即将來臨。

    ” “蒼天在上,但願老天聽見你的話,阿特金斯大叔。

    但願上蒼能順利引來雙桅縱帆船‘哈勒布雷納’号,這艘船大概很快就要到了!……” “蘭·蓋伊船長,”旅店老闆辯解道,“雖是英國人,卻是位心地高尚的海員。

    ——到處都有好人哪!——他在‘青鹭’補充養。

    ” “你認為‘哈勒布雷納’号……” “一周之内肯定在弗蘭索瓦角附近出現,傑奧林先生。

    否則,就是蘭·蓋伊船長不在了。

    如果蘭·蓋伊船長不在了,那就可能是‘哈勒布雷納’号在克爾格倫群島與好望角之間沉沒了!” 說到這裡,費尼莫爾·阿特金斯大叔作了一個極為精彩的手勢,說明這種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

    然後,他離開我走了。

     我熱切地希望旅店老闆的預言盡快變成現實,我真的覺得度日如年了。

    照他說來,暖季的迹象已經顯露出來——所謂“暖”,當然是對這一海域而言。

    雖然這座主要島嶼的地理位置在緯度上與歐洲的巴黎、加拿大的魁北克相差無幾,然而,這是在南半球。

    盡人皆知,由于地球的軌道是橢圓的,太陽占據一個輻射源,南半球冬季比北半球更加寒冷,夏季則比北半球更加炎熱。

    可以确信無疑的是,由于暴風雪的緣故,克爾格倫群島的嚴冬季節是極為可怕的,海洋冰封數月,雖然氣溫并不特别低——平均氣溫冬季為攝氏二度,夏季為攝氏七度,與福克蘭群島或合恩角情形差不多。

     毋庸贅言,冬季嚴寒階段,在聖誕—哈爾堡和其他港口,再沒有一艘船隻前來停靠。

    在我說的這個時節,船隻仍很稀少。

    至于帆船,由于擔心被堅冰封鎖航道,都到南美州智利西海岸或非洲去尋找港口,最常見的情形是到好望角的開普敦去。

    幾艘小艇,有的被形成固體的海水封住,有的側傾在海灘上,直到桅冠都覆蓋着冰霜。

    這就是聖誕—哈爾堡海面展現在我眼前的全部景象。

     克爾格倫群島雖然溫差不大,氣候卻潮濕而寒冷。

    群島經常遭受北風或西風的猛烈襲擊,并夾雜着冰雹和暴雨,尤以西部為甚。

    靠近東部,雖然陽光被雲霧半遮半掩,天空卻比較晴朗。

    這一側,圓形山頂上的雪線保持在海平面以上五十杜瓦茲①處。

     我在克爾格倫群島熬過了兩個月之後,單等時機到來,好乘坐雙桅縱帆船“哈勒布雷納”号踏上歸途。

    熱情洋溢的旅店老闆從人員平易近人和航海技術兩方面,在我面前對這艘船贊不絕口。

     “你絕對找不到更好的船!”他從早到晚反複對我這麼說,“在英國從事遠洋航行的船長中,無論從勇敢無畏上,還是職業技能上,都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我的朋友蘭·蓋伊!……若是他更善談一些,感情更外露一些,那他簡直就是十全十美的人了!” 我決定遵照阿特金斯大叔的囑咐,一等到這艘雙桅船在聖誕—哈爾堡停泊,就去預訂船座。

    停泊六七天以後,船隻就要繼續航行,向特裡斯坦達庫尼亞群島駛去,到那裡裝載錫礦石和銅礦石。

     我的計劃是在特裡斯坦達庫尼亞島上度過暖季的幾個星期。

    然後我打算從那裡動身返回康涅狄格州。

    我沒有忘記在人為的預計中為偶然留下餘地。

    正如埃德加·愛倫·波所說的那樣,“時時将無法預見的、意料之外的、無法想象的因素打算進去”,才是明智的,“側面的、無關緊要的、偶然的、意外的事實,值得給予極大的考慮餘地,偶然性應該不斷地成為嚴格計算的材料”。

     我之所以引用我們這位偉大的美國作家的話,這是因為,雖然我本人是實用頭腦,性格嚴肅認真,天生缺乏想象能力,但我仍然對這位描述人類奇特行為的天才詩人贊賞備至。

     現在,我們再回過頭來談談“哈勒布雷納”号,或更确切地說,是我在聖誕—哈爾堡可能會有哪些登船機會。

    在這個問題上,我無需擔心會感到沮喪、失望。

    那時節,克爾格倫群島每年有大量船隻來到——至少五百艘。

    捕捉鲸類成效卓著,人們推斷說,一隻象海豹可以提供一噸油,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