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十一月十六日至十二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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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計在露天隻指在零下六度,根據在幾乎完全黑暗之中所能做出的判斷,海仍可通行。

    另外,恰當地觀察出,即使冰塊轉了半圈,無疑在被某股渦流抓住後,它始終未停止向西偏航。

     同樣,出于防止這種會導緻如此可悲後果的意外情況,塞爾日先生認為必須用一項新的預防措施。

    在他的建議下,他們挖了與第一條相反的穿越冰壘的第二條走廊。

    無論冰塊屬哪個方向,始終與外界有聯系。

    這樣,再不擔心内部缺少空氣。

     卡斯卡貝爾先生道:“然而,為了一個讨厭的地區,這是個讨厭地區!…… 僅僅對海豹合适,而它的氣候比不上諾曼底氣候!”“這我樂意承認,”塞爾日先生答道。

    “可你想要什麼?應接受它本來的樣子!……”“當然啰!我接受它……塞爾日先生,我接受它……但厭惡它!”不,勇敢的卡斯卡貝爾,這即不是諾曼底的氣候,也不是瑞典、挪威、芬蘭的冬季氣候!這是極地氣候,四個月黑夜,狂風呼嘯,大雪連續飛揚,厚厚的霧慢掩遮着地平線! 而對于未來,有多少擔心隐約可見。

    偏航結束後,當冰塊不動時,當海隻組成一個遼闊冰原時,他們會處在何種境遇?抛棄“美篷車”,沒有車,穿越幾百古裡直至西伯利亞海岸,想到這兒,的确令人恐懼不安!因此,塞爾日先生自忖若在浮冰體停止的地方過冬,将無疑再不會滾動的滾動房藏身所守到氣候宜人的季節,這樣做是否合适?對!在此條件下迫不得已度過嚴寒期并非不可能!不過在溫度回升之前,在北極海解凍之前,應離開過冬地點,應穿越不久将要融解的冰野! 況且,遇難者未到那一步,冬季快結束時該通知。

    應該重視與亞洲大陸的距離,同時假定有辦法估計出來。

    塞爾日先生希望這距離不會太遠,因為冰塊在繞過卡古爾尼角、契裡亞哥斯基角及巴哈諾夫角,越過德龍海峽和考裡馬海灣,不變地向西而行。

     但原冰塊在這個小海灣入口處停下!從此仍能容易地返回尤卡裡爾省,在那裡,卡巴契可娃、尼耶娜·克裡姆斯克及其他小鎮會接待遇難者。

    拉車的訓鹿會被帶到越冬地,将“美篷車”帶回大陸。

    不過,在得出偏航速度的同時,塞爾日先生清楚知道這個小海灣一定被抛車身後,楚科奇亞口和阿拉澤亞口也一樣。

    為了阻止它,地圖隻提供這些以安茹命名的群島,裡亞可夫群島,德龍群島可作阻欄。

    而在這些大多無人居住的群島上,如何會找到遣反人員設備所必須的資源?可是,與迷失在極地末端水道比較起來,這更值得。

     十一月份剛剛結束,卡斯卡貝爾一家離開克萊倫斯港以便冒險穿越白令海峽已經有三十九天。

    若冰原不斷裂,他們本已抵達奴瑪拿五個星期了。

    而如今,這家人來到西伯利亞南部省份,某個小鎮會給他們提供可靠的藏身所以抵禦北極冬季的危險。

     這期間,偏航不能持續長久,寒冷漸漸加重,溫度計直線下降。

    對這塊浮冰島的檢查,使塞爾日先生能驗證出它因小塊冰山的附加而天天增大,這些小塊冰山辟有水道。

    面積擴大三分之一,甚至在十一月三十日至十二月一日的夜裡,一塊巨大的冰團連接在冰塊後部。

    該冰團的底部深深紮入水中,水流使之高速運動,結果緻使原冰塊必須轉了半圈跟着它走,似乎它牽着冰塊走。

    寒冷愈發激烈幹燥,天氣已完全放晴。

    風現在吹自東北——幸運的情形,因為風在吹向西伯利亞海岸。

    北極天上閃爍的繁星照耀着極地長夜,而常常出現北極光呈扇葉散開浸照在天空。

    一眼望盡地平線末端,被第一級大浮冰山擋住。

    在不暗的深處,這座永恒的冰山山脈勾劃出其起伏不平的山背、圈民山頭,山峰及冰針林。

    這多麼令人驚歎,這些遇難者有一陣兒忘掉所處的糟糕處境,欣賞這極北地區特别的宇宙現象。

     自風變化以來,偏航減緩了速度,今後造成偏航的隻有水流。

    那麼,這塊浮冰不可能被向西牽的太遠,因為海正在冰山間隔裡結冰。

    直到這裡,如同捕鲸者所說,這“年輕的冰”在小小碰擊下便後退。

    到處分散的冰體之間隻留有狹窄通道,這塊載入浮冰有時撞上幾堆巨大冰體;但在穩定幾個鐘頭後又上路了。

    然而,應預見下次停止會持續整個冬季停航期。

     十二月三日,中午時分,塞爾日先生和讓來到冰塊前沿。

    長耶塔、拿波裡娜和桑德勒,因劇冷而緊裹皮衣,随同而來,在南面,僅僅能看見一道微弱的光,表明太陽正當午。

    浮在天空的朦胧光亮無疑歸因于稍遠的北極光。

     當時,大家的注意力被緊緊地吸引在冰山的運動上,還有冰山的奇形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