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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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一巴池又說,“如果是這樣,那他對這個地區一定非常熟悉,而且他可能沒走直通伊爾庫次克的大路,而是走小路,也許他會過些時候再轉回到大路上來。

    ”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應該已經超過他了。

    ”朋加一巴池說,“因為我們在他出發後一個小時就從鄂木斯克開始追趕他,而且我們都是走的捷徑,并且馬也是全速前進。

    那麼他現在可能還在鄂木斯克,要不我們就會先于他抵達托木斯克,這樣就可以切斷他的退路。

    不管怎麼樣,他都到不了伊爾庫次克。

    ” “那個粗野的女人,那個老西伯利亞女人,肯定是他的母親。

    ”德-巴池說。

     聽到這話,米歇爾的心跳加快了。

     “是的。

    ”朋加一巴池回答,“她一口咬定那個假扮的商人不是她兒子,但一切都太遲了,奧加烈夫上校沒有上她的當。

    而且正如上校所說,到時機成熟時他會知道怎麼讓那老女人開口的!” 這些話像無數把鋼刀一樣插在米歇爾的心頭,他感到萬箭穿心般的痛苦。

    他們已經知道他就是沙皇的信使了!跟他走在同一條路上的騎兵分遣隊一定會切斷他的去路,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母親落在了鞑靼人手裡。

    殘酷的奧加烈夫還發誓要讓米歇爾的母親開口說實話,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但米歇爾深深地知道這個勇敢的西伯利亞女人一定不會說,而且她會願意為米歇爾犧牲自己的生命。

     米歇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奧加烈夫。

    此刻他心中又湧起一股無比的仇恨,這個卑鄙的叛國者現在竟然要折磨他的母親。

     兩位軍官還在繼續談論,從中米歇爾了解到來自北方的俄羅斯軍隊和鞑靼人即将在科裡凡附近展開一場戰鬥。

    一支隻有2,000人的俄羅斯部隊據說已經抵達奧比河下遊,他們正急行軍趕往托木斯克。

    如果情況屬實,那麼這支軍隊很快會與弗法可汗的主力軍作戰,而且一定會全軍覆沒。

    到那時通往伊爾庫次克的道路就會完全被侵略者控制了。

     至于米歇爾自己,他聽到那個朋加一巴池說叛軍已出高價懸賞他的人頭,并且伊凡-奧加烈夫已下令無論生死一定要抓住他。

     因此他必須趕快上路,甩開這些烏茲别克人繞到奧比河的那一面繼續前進,這樣奧比河就可以為他擋開敵人。

    但是要這麼做的話他必須在這些人拔營之前先離開。

     米歇爾下定了決心,隻準備行動了。

     實際上這段休息時間沒有延長,朋加一巴池不打算讓他的手下的休息時間超過一小時。

    他們從鄂木斯克出發到現在還一直沒有換過馬,經過長途跋涉馬一定也十分累了,就像米歇爾的馬一樣。

     不能耽擱時間了,再過一小時天就要亮了。

    米歇爾想借助黑夜的掩護離開這片樹林往前奔跑,但曙光馬上就要驅散這黑暗了。

    雖然黑夜能掩護他,但要飛速地離開這裡,似乎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米歇爾不想草率行事,于是他想了一會兒,仔細地斟酌着對他有利和不利的方面,以求拿出最佳方案來。

     從他所處的位置他想到了該怎麼做:他不能從樹林後面走,因為樹林邊的小河又深又寬,還很泥濘,河裡還長着巨大的金雀花灌木,幾乎很難通過。

    在混濁的河水下面是泥濘的沼澤,腳踩在上面根本無法踩住,會往下陷。

    此外,小河旁地面濃密的灌木叢也難以讓他飛奔前進。

    一旦敵人發現了米歇爾并發出警報,那麼他就會受到追捕、圍攻,最終落入鞑靼騎兵之手。

     那麼隻有一條路可行,那就是大路,沿着叢林邊匍匐前進到大路邊,這段路有四分之一俄裡長,而且他不能被人發現,然後他就可以飛速地朝前奔馳,這需要他的這匹了不起的馬使出身上所有的能量和力氣。

    也許它會在到達奧比河岸時累倒死去,但那也顧不上了。

    到那時不管是坐船,還是沒有了其他交通工具隻能遊泳,他都必須渡過這條河流,這就是米歇爾所要面臨的一切。

     看到危險就在眼前,他更增添了勇氣和力量。

     他自己的生命,他的任務,祖國的榮譽,也許還有母親的安危,一切都處在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他不能再遲疑了。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分遣隊裡已經有一些人在開始行動起來。

    有幾個騎兵在林子的路上來回走動,其餘人則還躺在樹下。

    但他們的馬正逐漸朝林子中間彙集。

     起初米歇爾想去抓一匹馬,但他靜下心來一想,這些馬匹肯定跟他的馬一樣非常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