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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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名騎兵組成。

    隊伍的最前面是一位身着制服的軍官。

    雖然這個軍官迅速地朝街道兩旁掃視,但他不可能看見米歇爾-斯特羅哥夫,因為米歇爾躲在了那堵牆後面。

     這支軍隊在狹窄的街道上奔跑起來。

    軍官和他的士兵們根本就不顧及那些路上的行人。

    好幾個運氣不好的行人差一點沒來得及給他們讓路。

    人們一邊讓路一邊像是窒息一樣地驚叫着。

    而聽到這叫聲,那些士兵則用手中的長矛去推開他們。

    于是街上馬上讓出了一條路。

     當那一隊騎兵走了之後,米歇爾走到農夫跟前問:“那個軍官是誰?” 此刻米歇爾臉上的表情像死人一樣慘白。

     “那就是伊凡-奧加烈夫。

    ”農夫回答。

    但他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充滿了仇恨。

     “噢!”米歇爾-斯特羅哥夫叫了一聲,聲音中帶着一種抑制不住的憤怒。

     米歇爾剛剛認出這個軍官就是那個在依期姆的驿站打他的那個過路的旅客。

    而且雖然他剛才隻看到他一眼,但他馬上意識到這個人也就是在奈尼-諾夫哥洛集市上跟那個女人說話的吉普賽老頭。

     米歇爾-斯特羅哥夫沒認錯。

    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伊凡-奧加烈夫那時是穿着一件吉普賽人的衣服,跟桑加爾她們在一起,這樣他才得以從奈尼-諾夫哥洛脫身。

    而他去奈尼-諾夫哥洛正是為了從中亞聚集到集市上的許多外地人當中尋找同黨,來與他合謀共同完成他那該詛咒的計劃。

    桑加爾和那群吉普賽人其實是他的密探。

    她們對伊凡-奧加烈夫忠心耿耿。

    那晚那個人在集市廣場上講了一句話,當時米歇爾沒聽懂,而那個人就是他。

    和那群波希米亞人乘坐“高加索山号”的人就是他。

    走另一條路從喀山到伊期姆,穿過烏拉爾山然後到達鄂木斯克的人也是他。

    而他現在在鄂木斯克掌握着至高無上的權力。

     伊凡-奧加烈夫到鄂木斯克還不到三天。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依期姆的那次碰面讓米歇爾耽誤了時間,如果不是因為在厄爾替失河邊延誤了三天的時間的話,米歇爾-斯特羅哥夫一定能在去往伊爾庫次克的路上超過他。

     然而誰又能知道以後還應當避免多少不幸呢!不管什麼時候——尤其是現在,米歇爾-斯特羅哥夫必須避開伊凡-奧加烈夫,設法不讓伊凡-奧加烈夫看到他。

    一旦到他必須和伊凡-奧加烈夫面對的時候,即使這個叛徒已經成了整個西伯利亞的主宰,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農夫和米歇爾繼續往前走,來到了驿站。

    在夜幕降臨後從城牆上的裂口處離城并不是件難事。

    至于想買一輛馬車來取代他原來那輛四輪馬車,那卻辦不到。

    根本沒有馬車出租或出售。

    但米歇爾現在要馬車做什麼?他不就是一個人嗎?一匹馬就夠他用了。

    而且很幸運,他可以弄到一匹馬。

    這匹馬精力旺盛,能忍受長途奔波的疲勞。

    而且米歇爾-斯特羅哥夫擅長騎馬,他一定能好好地利用這匹馬。

     這匹馬要價很高。

    不一會兒米歇爾就付了錢準備出發了。

     這時是下午4點。

     米歇爾-斯特羅哥夫為了穿過那些防禦工事不得不耐心等到天黑。

    因為他不想在鄂木斯克的街道上騎馬招搖,于是他隻得留在驿站,在那裡吃點東西。

     集會室裡擠了一大群人。

    集會室是許多焦急的市民們常來的地方。

    他們在這多事之秋聚集在這裡,打聽消息。

    他們現在正在談論着一支俄羅斯政府軍隊到達了托木斯克,而不是鄂木斯克,這大出鞑靼人的預料。

    這支軍隊打算從弗法可汗手裡奪回那座城市。

     米歇爾-斯特羅哥夫很認真地聽着人們的議論,但他卻沒有參與這些談話。

     突然他耳邊響起一個讓他顫抖的聲音。

    這聲音穿透了他的心靈深處。

     “我的兒子!” 他母親,年邁的瑪法就在他面前!她顫抖着朝他微笑,向他伸出了雙手。

     米歇爾-斯特羅哥夫站起身來。

    他真想讓自己投入…… 一刹那間,他想起了自己所負有的責任,想到這不适時的碰面會讓母親和他自己面臨巨大的危險。

    于是他突然停住了,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動一動。

     集會室裡有二十來個人。

    在這些人中間也許有密探。

    而且這些密探會不知道瑪法-斯特羅哥夫的兒子在沙皇信使兵團服役嗎? 米歇爾-斯特羅哥夫一動沒動。

     “米歇爾!”他母親叫道。

     “您是誰,尊敬的夫人?”米歇爾-斯特羅哥夫說話結巴起來,不像他平時的語氣那麼鎮定。

     “你問我是誰!難道你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