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畢西諾主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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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動手,幹了起來。

    不一會兒,巴托裡低聲叫住了兩個夥伴。

    原來長鐵片編織的床闆,其中有一條鉚接松動,隻要抓住松動這端,反複折合拉開,就能把它從床架上扭斷。

     果然,不一會兒它就斷了。

    于是桑道夫有了一條長五寸、寬一寸的鐵片,用自己的領帶将一端纏緊,接着回到窗口,開始挖掉四個洞眼的外沿。

    這個活兒,不發出聲響是不可能的,幸好轟隆隆的雷聲把它淹沒了。

    一旦暴風雨暫時停歇,桑道夫伯爵也停下來,然後又立即跟着恢複工作,進展神速。

     巴托裡和紮特馬爾站在門邊傾聽,看守一走近,便示意讓桑道夫停止工作。

     突然紮特馬爾嘴邊發出噓聲,工作驟然停下。

     “怎麼啦?”巴托裡問。

     “你聽。

    ” 桑道夫把耳朵對準橢圓曲線的焦點,聲學效應再次為犯人提供了叛徒的秘密。

     下面就是聽到的間隔甚短的隻言片語: “明天……獲……釋……” “是的……獲釋以後……” “執行槍決之後……我将去西西裡島找齊羅納,他會在那兒等我……” “你在……主塔樓不可久留……” 聽得出這是薩卡尼在和一個看守聊天。

    薩卡尼剛剛說出一個名叫齊羅納的家夥,他大概自始至終參與了告密陰謀。

    桑道夫留心記住了這個名字。

    可惜,主塔樓前面的詞沒有聽見,這也許是犯人最為關注的。

    當時雷鳴電閃,電流沿避雷針而下,伯爵手中的鐵片迸出耀眼的火花。

    若沒有絲織品包裹,他很可能已經觸電。

     主塔樓的名字在雷雨中消失了,犯人們未能聽到。

    而了解被關在什麼城堡,必須經由哪些地方逃跑,對于他們在如此困難的環境的成功越獄,該是何等重要啊! 桑道夫又幹了起來。

    四個洞眼中的三個已經挖松,斜十字鐵條的三個端點已能在洞眼中活動。

    空中電光閃閃。

    他借着閃電,全力以赴地挖開第四個洞眼。

     夜裡十點半鐘,工作全部結束。

    隻要一推,斜十字鐵條就會脫離牆壁,順着窗台滑到牆外去。

    當紮特馬爾聽着哨兵走向走廊盡頭時,他們便把斜十字鐵栅推出了窗外。

    它翻滾了幾下,消失在空中。

    此時正值暴風雨間歇之際,桑道夫側耳傾聽,想聽到這個沉重的物體落地的聲音,結果什麼也沒聽到。

     “主塔樓大概建在山谷之巅高大的岩石上。

    ”巴托裡猜想。

     “那有什麼關系!”桑道夫說,“避雷針導線杆肯定接地,要想有效,就必須觸地。

    所以我們順着它就能下到地面,不會有墜落的危險!” 通常,這種判斷是對的。

    可現在卻不同,因為導線杆的一端泡在福伊巴河的水裡。

     窗口終于打通,越獄時刻來臨。

     “朋友們,咱們這麼辦。

    ”桑道夫說,“我最年輕,也最強壯,所以我第一個攀沿鐵杆下去。

    要是遇到意外障礙,不能着地時,也許還有氣力返回窗口。

    兩分鐘之後,埃蒂安從窗口滑下,追上我。

    再過兩分鐘,拉迪斯拉斯跟上。

    我們在主塔樓的樓腳下會合,伺機行事。

    ” “就照你說的幹,馬蒂亞斯,”巴托裡贊同,“你叫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千!你讓去哪,我們就去哪。

    可是,我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擔最大的風險。

    ” “我們當中,你的生命最重要!”紮特馬爾補充說。

     “為了伸張正義,我們的生命都很重要。

    我們之中,隻要有一人倘能生存,就應為此而戰!擁抱我吧,朋友們!” 三個人激情奔放,相互擁抱,仿佛從緊緊的擁抱中,汲取了巨大的力量。

     于是紮特馬爾在牢房門口放哨,桑道夫爬出窗口。

    不一會兒,他便懸在空中,兩手一上一下,雙膝緊貼導線杆往下滑。

    雙腳碰到一個固定鐵卡,就稍稍停靠一下。

     當時暴風異常猛烈,雨不下了,風卻大得可怕。

    主塔樓上空,閃電一個接着一個,曲曲折折,相互交惜,劃破夜幕。

    主塔樓高高聳立,形單勢孤,極易招緻雷電。

    電流在避雷針的尖端積聚,迸發出白色水光,針杆在狂風中晃個不停。

    可以設想,攀沿在電流不斷通過的導線上,眼看就有葬身比科深淵的危險。

    如果避雷針系統性能良好,就無觸電之災,因為金屬是極佳的導體,人體與之相比,導電性就微不足道了,所以就可能保全勇士們的性命。

    要是避雷針稍稍變鈍一點兒,隻要導線上有連續的水溶液,或者下部斷裂,總之,隻要避雷針有缺陷,由于陰陽二種電荷互相吸引,導緻電壓升高,即使沒形成雷電,也可能遭到電擊。

     桑道夫不是不知